醒来时,他已经睁开眼,歪着脑袋,懵懂无知的看着我,咿咿呀呀。我紧握住他的手:“爸爸。我是夏夏。”
初春的早晨还是非常冷的,轻轻呼一口气都能看到一阵白雾,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穿了很多,看着纪晴、苏然、楚笑笑只是单薄的春装,我的脂肪都忍不住抖一抖,还好我聪明,嘿嘿。
重复做的梦还浮现在脑海,我想忘却忘不掉。母亲的渐行渐远,父亲的冷漠神情,都让我感到无助、害怕。初阳打了那次电话过后就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医生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吓的倒退一步,冷漠地说:“病情还没稳定,现在还要留院观察,度过今晚问题就不大。度不了今晚的话...”医生意有所指,没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了。
我没想搭理他,把锅里剩下的大米饭又重新刮了一次。老板走过来,不忍心看着他家的锅底被我蹂躏,“我再给你煮点面条吧。”
我躲在房间里看剧本,越来越被夏冰的角色所吸引,这个敢爱敢恨的女孩,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做,被所有人讨厌,不顾一切。执着,偏执,却隐隐透着悲凉和可爱。
老板走过来,憨厚地露出笑脸:“小姐,刚才真谢谢你。女儿难得回来,想让她住好一点。你要是不介意,我家的阁楼虽然有些窄小,但是外面的风景却是很好的,你们城市人很少看见这最美的风景,外面的桃这几天就要开了,你会很喜欢的。”
可是初阳只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向我走来,我甚至看到他举起手来猛然向我脸色打来,我甚至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我的耳际,我也听见初阳说:“你知道这几年他有多惦记你吗?每天看着你的照片盼望你回来,昏迷的时候也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电话响起,看着来电显示,是初阳打来的,我犹豫着。看着屏幕熄灭,又响起。
老板难为地看着导演,满是尴尬。
第一场戏就是男主角顾一北和女主角沈佳从小生活的地方,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因为顾一北救了女二号也就是我夏冰,被夏冰一见钟情,从而破坏两人的故事。
大家在大厅领了钥匙分别到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下午六点准时在酒店大厅集合去聚餐。
(都说女儿是爸爸贴心的小袄,我却常常觉得和爸爸有着说不出来的尴尬。直到爸爸为了我的事,大半夜坐火车回家,我送他进火车的时候,特别担心他会迷路。回去的路上我多么希望有一天我的臂膀也能为他撑起一片天空。最近发现爸爸一直乌黑透亮的头发隐约有几根银发,我伟岸的爸爸终于开始苍老,二姐说看着爸爸的样子,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所以和二姐约定,放假回家要把爸爸打扮成最帅气最帅气的爸爸,我们不要你变老,我有些接受不了,我要你成为我们家最闪亮的星星。祝大家新年快乐,常回家看看。)
晚饭在老板家吃,简单的五菜一汤。楚笑笑一看见菜色,发了一通脾气,筷子一扔,自己回房间去了。大家各自用完餐后,这里比不上大城市,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大家无趣都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老板,我跟他们住一样的房间就可以了,我脂肪厚,晚上太软反而睡不着。”我抓着脑袋上的头发,有些害羞地嘟囔。
这里是我所在的家乡,与大城市完全绝缘的地方。这里的人全都质朴善良,没有城市里的勾心斗角,曲折离奇,他们只有一个简单的梦想,和家人无忧无虑生活在这里,看日出日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经我以为我会是其中一份子,却被叫做父亲的人亲手打破,我连把碎片拾起的勇气都没有。
好怀念的感觉。
初阳听着声音抬起头来,疲惫苍老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三年未见,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已经被岁月打磨着这副苍老的模样,我心蓦然一抽。
我语音刚落,只见他火速从兜里拿出镜子东照西照,“没有啊没有啊,在哪里。”我彻底有些无语,放下茶杯,站起身准备离开。
剧组一行人到达酒店,楚笑笑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说是酒店,其实也只是老板自己家的房子,这里是有名的拍摄圣地,很多居民看到商机,纷纷将自己家多余的房间做为住房,找些家用。
我白眼一翻,没心情搭理他,搂着牧牧的手臂拖着行李箱前去和剧组汇合。
清醒过来的迟瑾瑜眼神凶狠地看着我,一句话炸飞我,“出去。”
话语一出,我明显看见老板和林若可快惊讶掉的下巴,我装作没看见。
“啧啧,真能吃。”林若可斜靠在楼梯看,自以为帅气的摆着pose。
诶,这是第几碗饭啦?
连日来的大雨延迟了拍摄,每个人都无精打采,导演甚是着急,这部剧已经宣布开播时间,第一集预定时间是三日后,拍摄时间很紧迫,只希望这场雨能够在明天能够消停,抓紧时间拍摄还来得及。
“老板,你这也太说不过去吧,明明定好的四间房,你让我怎么跟这几个女孩子交代。”导演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同行的主创只有四个女孩子,其他工作人员都安排其他房间,环境虽没有上房好,却也是极好的。
凌晨六点,电话一直响不停,拿开昨晚还敷在脸上的面膜,浑浑噩噩拿起电话接。
等他们全都离开,我才看着窗外绵绵细雨,原来我真的回来了。三年的时间我快习惯大城市明亮炙热的阳光,沉闷的空气常常压着我喘不过气,原来我真的好怀念这样的气息,连潮湿的空气我都贪婪的想要伸手去触碰。
老板很热情,带着我来到阁楼,窗外仍然绵绵细雨,隐约可以看见停在桃枝上躲雨的两只黄鹂鸟。
大家都回房休息去了,我还在一边夹菜一边嘴里包着饭对老板赞不绝口,实在是太好吃了。好久没吃到的家乡菜已经完全唤醒沉睡已久的胃虫,我实在是停不下来。
终于坐上飞机了,一坐在位子上,睡意就浓浓袭来,我眼皮一闭一闭,终于承受不住,沉沉睡去。
“哥。”这沙哑的声音干枯的没有多余的水分,满满都是悲怆。
老板感激看着我,却引来导演愤恨的目光,还有楚笑笑一脸嫌弃的表情,苏然看着我默不作声。
回来,原来真的很好。
脑袋里空白一片,猛然抓起钱包向外冲去。
“喂。”严重的鼻音牧牧立马感觉到。
牧牧帮我把行李搬上阁楼,指着我的脑门教育,“你这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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