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讲,崔宝森才笑道,“你办事,我放心,呵呵,我就等着吃刚捞上的海参了,切成片,蘸点辣根,呵呵,鲜!”
“都是一个村的街坊,家里也都有老婆孩子。”沈国章急促地说道。
以前盐厂是国营的,海防营的老少爷们只能下海捞鱼。
海面下压强很大,水的阻力也很大,文光耀感觉自己出手慢腾腾的,象极了电影里的慢动作。
中年猛子看来有些着急,不断用手比划,见文光耀不解,就直接用手去拉他,示意他离开。
他跟张富明是从小的光屁股玩伴,感情很好,想想他那个不争气、只会玩的儿子,他就暗自感叹,看看张富明老婆在他家哭成泪人,他更坚持按合同办事,合同不到期不更改。
大量的海水随着呼吸的节奏倒灌入周福海的腹中,他吸一口气就要喝一口海水,他不禁两手乱舞,想把氧气罩拾起来,而此时,他的头顶就像是被人用铁锤不停地捶打着一样,白海参也掉进了海草间。
中年猛子摘下氧气罩,大声喊道,“我们到前面去,那里水浅。”他拉住文光耀,用力拨弄着水往下一钻,文光耀感觉自己马上就象一条大鱼一样,真正游进了海底世界。
刚潜下去,耳朵就被巨大的水压压得很疼,而且脚也不听使唤,好象不是自己的脚一样,慢慢适应后,他才感觉脚重新又长在了身上,脚蹼也开始慢慢发挥作用。
岸上,看着三个人消失在水面,崔宝森搓搓脸,“回舱吧。”众人也都急忙走进舱去。
两人胆大,风大雾大的恶劣天气他们也照样出海,海面下的暗流湍急,他们就用手扒住礁石,一点点地向前挪,那些罕有人敢去的、暗礁丛生的偏僻水域,他们也经常光顾,而且往往能够找到倭寇的沉船,而发现了沉船就相当于找到海参宝藏,大大小小的海参够你捞上一整天的,一天赚上个几百块钱没什么问题,而那时生产队里的人一天才挣几毛钱。
崔宝森抖抖家伙事儿,“我就跟他客气一下,他就真来了。”他眨眨眼睛,很无无辜似地看着沈国章。
沈国章朝下面喊道,“下去看看,不行,就上来。”转头又对身边的中年“猛子”说道,“小心点,别超过五米。”
周福海常年在海中浸润,虽然年老,但动作和反应一点不慢,他也腾出手来与文光耀抢夺起来。
前几天,村里的盐场老板张富明突然得了脑溢血。送到医院就不行了。
张富明盐厂的规模并不比他小,在全村排在第二,这几年盐的价格行情好,家里光轿车就买了好几辆。他突然去世,村里就有人开始在这上面做文章,要收回张富明承包的盐田,重新竞标,周福海就是这些人的代表,今天上午找他就是为了这事。
他正暗自思虑,大家都开始议论起周福海来,看看周福海空空的座位,沈国章不禁暗暗咬了咬牙。
“掌柜的?”瘸子脸上又委曲又迷惑。
这样边走边看,边走边抓,在游过一片五颜六色的珊瑚丛后,他终于发现了许多黑色的刺参,一个个都很大,有的比自己戴的护目镜还要宽、还要长,比在饭店餐桌上的大多了。
虽然海参无主,但总有先来后到吧,文光耀伸出手来拨开周福海的手,右手就要把白海参抓在手里。
靠海吃海,夏天时他们就捞海菜,秋天时就捞海参,冬天时就捞鲍鱼,而他下海捞参,站在船头的送氧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福海。
重新坐上酒桌,崔宝森仍谈笑风生,沈国章看看文光耀跟周福海空空的座位,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上。
透过潜水镜,文光耀看清楚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周福海。
喝退瘸子,回到船舱,王书坚笑道,“小伙子没下过海,下海能行吗?”他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又吸引到了沈国章身上。
今天他明知两人有矛盾还是把周福海叫了过来,就是想在酒酣耳热之际,好好调和一下两人的矛盾,可是没想到沈国章根本不给面子,周福海也不按套路出牌。
刚跳下海去,身体就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瞬间到了零度以下,他笑着朝甲板上的人挥挥手,可是挥了一阵手,他发现自己始终漂在海面上,海水浮力太大,他沉不下去。
终于,周福海在中年猛子的帮助下,浮到了海面上,他躺在海面上一动也不动,任凭海水把他的身体抛上抛下,他仍晕得要命,感觉自己在一个漩涡中,一睁眼好像就要掉到悬崖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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