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生笑道，“就你起的头，耽误我们喝酒。”

“嗯，光耀的龙城话有那么点意思了，”尹长贵夸道，“你那时还没来，上个月二十三号吧？”他看看李志国，李志国点点头。

尹长贵的烟瘾很大，一支烟抽完，马上点上另一支，他自嘲道，“烟酒不分家，喝点酒就爱抽几支。”

办公室里，安志杰已经坐在办公桌前，蔡江波拿着抹布刚上楼，显然是要去打扫程镇的办公室卫生。

看着洗手间和厕所从里到外变了模样，文光耀虽然累得出了一身汗，但挺自豪，“不干则已，干就要干好，那怕是打扫厕所，我也要尽我所能，干到最好。”

等大家都敬完，轮到文光耀敬酒时，总共喝了将近六杯白酒，可是六杯白酒下肚，除了感觉头有些昏，那就是感觉精神很是兴奋。

“今天我刚进办公室，感受到的是咱们办公室的好气氛，好传统，有这么好的领导，这么好的同事，这么好的氛围，在这里我也表个态，尽快熟悉办公室的工作，也争取干好工作，不拖大家后腿，为咱办公室争光。”

水锈却是怎么擦也擦不掉，在用洁厕灵试了几次后，他停了手，但锈色周围的污物却不见了踪影，整个水池亮丽了许多。

“这次不正赶上府前街修道吗？”镇政府门前的路就叫府前街，李志国接过尹长贵的话，“好好的道，往西一直能通到省道上，可是，就有那么两个厂子偏偏堵到道上。”

李志国微醺，笑着点头，老尹却是口齿不清，挥挥手示意他进行。

接下来，安志杰等人纷敬酒，蔡江波跑出去却一直到原得胜、罗德平两人过来才重新走进来，可是尹长贵、王惠生、钟嘉伟却不干了，硬是罚着他跟原得胜、罗德平一起喝了一杯白酒，蔡江波先是低眉搭眼地坐了一会儿，接着就趴在了桌上。

白瓷蹲坑不知谁拉的屎没冲，他埋怨了一句，拧开水管先冲掉这些脏物，然后强忍着反胃，倒上洁厕灵使劲刷洗，直到干净为止。

没有想到尹长贵说话还真有水平，文光耀端起杯子也一饮而尽，三杯下肚，不象以前喝白酒时那样火烧火燎，头脑仍然清醒，看来，醉一场酒量涨一场，所言不虚。

李志国依在椅子上，笑着摆摆手，文光耀继续说道，“我工作时间不长，是才出了校门，又进校门，满打满算，从学校出来也就不过二十天时间，对工作、对社会，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不知道。”

他的凭据就是，死的东西你都管不好，还能管好活的东西吗？小的事情你都管不好，还能管好大的事情吗？

把小便池冲刷一遍后，文光斗撕开芳香球的包装，把芳香球放在里面，厕所里的气味一下子感觉好多了。最后，把肥皂放在洗手池旁，一遍打扫正式完成。

确实这样，一个县域社会有几十万人口，但真正有影响的或许只是几百个人，这几百个人里面大概有一、二百个正科级以上干部，然后有几十个较有影响的各行各业的老板，再有就是几个有头有脸的江湖人士，乡镇也不外乎如此，只不过影响力依层递减，人数也依层减少。

他盘腿坐在床上，双足伽趺，手结定印于脐下，打起座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身上微微出汗，全身的不适大大减轻，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松软通透。

昨天他要的东西都已经送来了，把走廊擦干净后，他洒上去污粉，把洗手间内外用力擦了几遍，地面上终于能看清瓷砖的颜色了。

“嗯，”李志国看看他，“厂房是大头。一个厂子模梭两可，最后干脆找不着人，另一个要拆的是个卖煤厂，老板叫张北龙，年轻的时候在瑯琊岭街面上也是跺跺脚地颤颤的角色，他当时也没跟村里签合同，硬是盖起一块厂房。”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安志杰看看，“掌柜的？”他马上站起来，拿起电话。

娄晓亮吐吐舌头，“怎么回事？”文光耀问道。

李志国看看文光耀，继续说道，“开始挺顺利，家里人上来阻拦，都让我们拦住了，可勾机铲车开到跟前了，马上要下手了，张北龙跳出来一顿吓唬，谁敢动他一块砖一块瓦，晚上他就要了他的命。”

李志国看他一眼，“什么灰溜溜地？别乱说话。”他批评道，也是好心提醒。

尹长贵端起酒来，“李主任敬两个，我就一个，欢迎光耀，办公室是出人才的地方，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尹长贵一仰头，杯不沾唇，白酒象线一样从喉咙贯穿。

“肉没吃着，让骨头把牙崩了。”尹长贵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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