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梁国涛奔了回来，可是手里却多了两支一米多长的钢钎，体育组一米九的大高个聂典茂接过他递过来的家伙，“把门橇开。”他伸出钢钎去橇锁，可是钢钎太粗，又有联防队员阻挡，却始终插不进去。

“袁所，让伙计们准备一下，联防队员和机关干部在第一层，你和公安的伙计们在第二层，拦下头几个，后面的就好说了。”王国尧大声布置道。

他的头发、身上都已被雨水湿透了，白衬衫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梁国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叫道，“你闪开！”

大家都笑了起来，文光耀也深深体会到这个临时凑到一块的团队愉悦的氛围，他不禁很是佩服崔宝森。只要是普通人，都有贪占便宜的心理，伞虽小，价不贵，是正当工作需要，可买可不买，可是也算额外收获，能让大家干起来更有劲，崔宝森算是摸透了人的心理。

他们骂得难听，文光耀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心一横，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自己都必须要一往无前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讲。”他大声喊道，但很快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中。

“砸开了，砸开了。”教师队伍里一片喧腾，“大家一块动手，把门拆下来！”又有老师喊道。

崔宝森狡黠地一笑，“你头不大吧？”

文光耀吼道，“回去，你们这样闹没有效果！”

文光耀扯住一条腿，他往上一看，却正是梁国涛，梁国涛见拉他的人是文光耀，眼里好象要喷出火来，他抬起一只脚踢向文光耀从铁门造型的缝隙里伸进去的手，文光耀慌忙把手缩回来，也快速爬了上去。

“文光耀，有本事你将来别回二中，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联防队员笑道，“不大。”

崔宝森也看到了李主任的举动，“这人脑子进水了？”

崔宝森等人站在外面，此时却冲不进去，有劲使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国涛砸墙。王国尧可能得到消息，或许他还是关注二中，面包车从远处飞快地开过来，车刚停稳，他就跳下了车。

原来说话很含蓄委婉的老师们个个骂开了，刚才他们不敢把火发到许仕林身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渲泄的对象。

崔宝森、武丽丽等机关干部都在苦口婆心地作工作，可是老师们仿似被关进笼子里的困兽，个个出离愤怒了，回答机关干部的只是一片喊声。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联防队员笑道，“崔所，还想着我们哪！”

文光耀也曾想为什么不在路口设卡，但略一琢磨就明白了，龙城太大，老师大多又是本地人，摩托车能走任何乡间土路，面对无数条道路，设卡是没有意义的。

梁国涛看看文光耀还要往上爬，文光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梁国涛再也动弹不得，“松开，快松开。”他的脸涨得通红。

没有了两边的固定，铁门很快松动了，老师们喊着号子，前后使劲晃着，王国尧马上喊道，“大家一块上，抓住铁门。”崔宝森带着大家都冲上去，使劲往外拉住铁门，不让教师晃动。

他快速调节着自己思路，“国涛，回去吧，大门都锁上了，你们冲不出去的。”

许仕林突然从传达室一侧的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大门现在还紧锁着，他穿过角门走了过来。几天不见，他眼袋下陷，胡子拉荏，头发也不象以前梳得那么整齐。

两人握了握手，文光耀赶紧上前打招呼，许仕林严肃地点点头，“我没走。”他有些精神不济。

梁国涛看看爬上来的老师大多又跳了下去，他不再纠缠，手一松，也跳了下去。

慢慢地，老师们越聚越多，到了七点半，二中几乎大部分老师都出现在校园里，梁国涛等青年教师没有撑伞，围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

梁国涛、刘晓冬等青年教师纷纷顺着铁门开始往上爬，崔宝森大声喊道，“把他们拉下来。”事情紧急，他再也顾不得礼貌，脸上哪还有平时的笑容？文光耀、蔡江波等人赶紧上前，边劝边拉。

教学楼上，各个窗户边站满了二中的学生，身后的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也都纷纷驻足。

崔宝森马上回来给大家传达王国尧的指示，文光耀却注意到有个老师拿着学校的大旗跑了过来，许仕林赶紧迎面赶上，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那个教师乖乖地把大旗又还给了校长。

隔着太远，听不清许仕林如何做教师们的工作，但他讲了没有几句，人群中就骚动起来，也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冲出去！”就见整个人群开始往大门这里移动开来，一百多个教师瞬间就把许仕林等几个校领导冲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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