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晨曦初露到晚霞漫天,云宣和黄石坐在竹榻上聊了很久、很久……
被她这么不阴不阳地一说,寒獍和雪灵心里都闹起了嘀咕,不会两人之间真有些什么吧?照理说,云宣小主心心念念都是凌楚墨,怎么不过十天半月,就和黄石暧昧上了吗?
良禽择木而栖,现在凌楚墨生死未卜,如果要择佳婿,还是黄石来的靠谱一些,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么说也比那个横眉冷目的凌楚墨要强。雪灵觉得自己很了解云宣,想必她也一定是如此考虑才委身黄石的。
“说说,说说,他们两个去密阁,干嘛?”雪灵发现有八卦听,一下子从桂树上探出大半个身子,伸着爪子扒拉小胖的发髻。
水晶壁耀人目,血雾黑风摄人心。
云宣双手紧紧晤着茶盏,似乎唯有从热茶中才能汲取一丝暖意,“可黄石,如果是你,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家门覆灭,父亲惨死,而自己逍遥一生吗?”
云宣站在湖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荷香伴着晚风从湖上吹来,稍稍平复了那段被往事搅乱的心绪。
“破!”黄石最后一句咒语随着眉心一点金光直入利剑,只听一声轰天巨响,翡翠瓶塞霎时化为粉屑散入空中。
红光血雾由浓转暗,最后一切归于寂静。九转莲生瓶依旧完整,连瓶身上的翡翠玉塞也是完好如初。
“女人心,海底针啊!”雪灵趴在一棵月桂树上,探出半个脑袋,装模作样长叹一声。
“宣儿,好生照顾你娘,爹爹此生是无力了……”云深的眸中也是泪光凝烁,只是强忍着没有让它流于人前。
看着云宣灼灼的目光,黄石低下了头,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棱照在他洁白的肌肤上,隐隐有着玉瓷般的光芒。
黄石凝神闭目盘腿坐于白莲中央,口中喃喃自语,云宣睁大眼睛,一瞬不瞬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一串串心诀自莲深处飘向石台上空。那些金色的咒语与血红的雾气相合,居然汇成了一把金红色的利剑。
“爹爹,到底是谁害了你,宣儿一定要杀了他!”云宣哭的早已嗓音沙哑,纤纤十指紧紧抓着白玉莲瓣,生生割出了血来。
“爹爹……”千言万语堵在胸间,却一时无言叙述,唯有一句“爹爹”反复念在齿间。
“寒獍,收拾衣物,明天我们回月玉。”
“是,我要去找师傅,还要去拿些东西。”云宣主意已定,转身回到自己的卧房,紧闭了房门。
一道蓝色的火焰从瓶口倏然而出,随着一阵清风,化成一道人影映在了白玉石壁上。
黄石将新沏的热茶递到云宣手中,“我想你父亲最后也不愿说出实情,必定是不愿见你一生为仇恨所累。”
“有空在这里嚼人舌根,还不如抽点时间去练功!”黄石将折扇一合,轻轻打在小胖的脑袋上。
白玉镜面上的人影,慢慢转过身来,竹簪乌发,白衫翩跹,容颜清俊不老,气韵脱俗出尘,他的脸上带着暖暖的微笑,望着金光相隔的女儿,缓缓抬起手:“宣儿……”
“小胖,你又多嘴!”小白在一边偷偷拉了拉小胖的衣袖,示意她不可多言。
“云宣”
“怕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况且主人的密阁,是你我都不曾进入过的。我能胡说什么信息?”小胖觉得很心酸,自己跟着主人不知多少年,却连一次密阁都不曾进入过。云宣不过来了十多天,就被黄石散仙带入密阁,这种待遇真是天差地别的大啊!
寒獍望着云宣转身而去的背影,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从凌波殿中被九转莲生瓶救醒开始,云宣就慢慢地在变,曾经那个喜怒行于色的单纯女孩,渐渐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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