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时光总是转眼而逝，一年后，上官凌年满二十，正值弱冠年华。及行冠礼前夕，太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茅屋门外。

“你果然还是来了。”上官凌只瞥了一眼，继续在院中劈着柴。

“一年前本太子就知道你在这里。”

“也是，有什么能瞒得了您？”

“你该回去了。”

“要是我不回去呢？”上官凌将木柴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边，抬头直视太子双眼。

太子的视线越过上官凌头顶，落到屋内正在织布的女子身上。

“你会连累月的。”

“……”

“放心，我会守她一世平安。”

……

思绪飘过数十年华，我对脚下的路丝毫没有注意。一个踉跄，我被脚下石砖缝绊了一下向前扑去。

“在想什么呢？看着点儿路！”一双修长白希的手拉住我的手臂，我回头看着南宫昊湛，不好意思地笑笑。

转角处，乾日殿前门的飞檐就出现在我们面前。鸢柳正站在门口向里张望。

“鸢柳，不是叫你在府上守着么？你来这儿做什么？”

“殿下，季五来了，正在文苑前厅等候。”鸢柳上前垂首行礼道。

“是吗？快回府！别让人家等急了。”我喜出望外，想不到还真能再次相见。

我回身对南宫昊湛说：“湛哥哥，故人来访，我得去迎接了。”

“急什么？用些早膳再走也不迟么？”

“我已经用过了，湛哥哥再见！”

……

一场秋雨一场寒，自上次那场引起洪水特大暴雨后，气温骤降，温差也明显扩大。洪灾波及三郡十四州二十一县，其中不乏天下粮仓之地，比如天河、广水等。我保住了玉辽湾的三百多民众，而这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我被木万晓劫走后，在回京时所到之处尽是人们痛恸的哭声。哀鸿遍野。

我透过文苑的薄纱木窗，看着窗外的淅沥小雨，心愁如麻。

“殿下。”季五在我身后拱手行礼。

“季公子，你这就见外了，你是我的客人，叫我小诺就好。”我伸手拦住，微笑道。

“好，小诺。”季五抬眸轻笑。

“季公子，东南各郡洪灾泛滥，你可有什么锦囊妙计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在下以为，把受灾百姓安顿好，任命钦差大臣指导百姓重建家园，双管齐下必会有事半功倍之效。”

“确实如此，”我点头认同，“天灾易乱民心，安抚民众实乃当务之急。”

我转头询问站在文苑门口的老管家尚公公：“木万凉那一群人到了没有？”

“李大人的门生们都来了，老奴把他们安置在绿苑中。木公子说要陪着李大人安息，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好，你去把他们都叫来，一个都不能少。”这些幕僚们有几个是南郭先生呢？我嘴角一弯，扶额摇了摇头。

“是。”

人陆陆续续来到文苑，在我面前站成一排拘谨而不知所措。我大致扫过一遍，大约有二三十个人的样子。有的衣着光鲜，有的则蕴袍蔽衣，谄媚着对我笑的，坦然直视我双眼的，鱼龙混杂，看来李平云也免不了一个俗字。

“都自然些，难道本宫是妖怪野兽不成？”我眉毛一挑，假正经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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