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统领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只是衣袖一拂,三人便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随着他掠进林中。
黎星刻看着这个仅凭先天境界就撼动他星河刀意的少年,心中颇为赞赏,便说道:“七公主。”
现在,他还是一名华山弟子。
皇城扑眼,陈远还未看清是甚么样子,满耳的“大人”之声已被远远抛到脑后,待到停下时,四人面前却是一座耸入夜空的高楼。
“半刻了……”陈远默记自己悠长心跳,走了这么久弯弯曲曲的通道,还没有到尽头,不由猜测起来:“莫非要把我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底?不大像,洛华帝应该会见我一面的,总不会在这黑暗潮湿的地下罢?”
这位大统领语气平平淡淡,毫无自负之意,只是在陈述事实。
前方隐隐约约又是一道门,黎大统领在两侧墙上按了几下,门无声地滑开了。
黎星刻招了招手,三人身上各飞出一点星光,散去不见,周身真气顿时活泼了起来。
苏春水神色似乎不再那么吓人,只是无比沉重,甚么也不说。
陈远笑了笑,没有接剑,只是握了握少女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千言万语,尽在无声中。
黎星刻衣袖一拂,本已无路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滑开一道小门,他看了一眼陈远,当先跨了进去。
秋心却想的是另一回事:“九大宗师围城,这黎星刻还有闲心来找我们,看来……”
“黎兄……”陈远心神震动,方问了一个字,却忘此刻自己没有真气护身,高速飞驰中,扑风的尸臭味立刻灌了一嘴,少年恶心欲吐,还是勉强问道:“这是怎么了?”
三人各有顾虑,是决计不愿进宫的,只是现在真气一招被封,毫无还手之力,陈远默然不语,正要拼命催动羽化飞升诀,一口本来灵动随心的真气却僵卧丹田,其中一点星光微微闪烁,无论如何也提不上来,如何拼命?
大统领面色平静,掌刀一握,晃动的星河便稳固了下来,围着某处核心徐徐转动,倏地一合,三点星光蓦然飞入三人经脉,春水散去,葬星不成,三人面色发白,踉跄后退,气息凝滞,剑意不畅,身上却是丝毫无伤。
“你们三个如果全部入微臻明,或许能让我出刀。”黎星刻摇摇头,“现在却是远远不成,还是随我入宫罢!”
“两位姑娘还请稍坐,陈远,”黎大统领看了三人一眼,扫过陈远时,奇异之色一闪而过,淡淡道:“随我来。”
到了此处,臭味是没有了,香倒是浓淡有加,只是三人反觉得更恶心。
陈远拍拍手,道:“黎兄,你武功高明,我们没办法,敢问是谁要我们入宫的?”
陈远仗之纵横同辈中人的破意式,只能令他稍稍惊咦一声,苏春水一着杀陶忘机,秋心三剑诛傅君婥的剑术,竟是全无用处,连这位大宗师的兵刃都没能逼出来,一招便已落败。
陈远一步走入,一股沁骨冷气扑面而来,门后是一道幽暗的通道,前方三丈外一个拐弯,隐隐是向下的。
“宫里?”
三人无法,只得也跟了进去。
陈远化掌成指,破意横点,只觉此人刀意苍茫浩瀚,难以撼动,正要拼尽全力,胸口忽然一痛,真气慢了一瞬,只见星河光辉微微一动,隐见散乱之相,黎星刻轻咦一声,二女已趁机进击,春水剑意骤然迸发,潺潺流水忽然成了倾盆大雨,剑气爆成千万点,一一向闪耀的星点撞了去,凋零凄清剑光蓦然一转,借刀意散乱之势,似乎要将星河尽数埋葬。
陈远一路走来,心神虽定,仍是忍不住纷纷猜测,忽听前方黎星刻淡淡道:“到了。”
“只是这满城嚎哭是甚么情况?又无水火,又无地动,怎地尽是尸体焦臭味?难道那围城的先天阵法还是被发动了么……”陈远随着黎星刻踏屋而过,只听满城凄惨哭声,直上云宵,街上随处可见一队队的披甲兵士,拖出一具具尸体,洒下一种白色粉末,掩下尸臭味道,还有六扇门的捕快们,乱蜂般跑来跑去,大声对哭泣的人们说着甚么“魔道妖人”、“卑鄙无耻”、“雨中下毒”之类的话,声音听来却很是奇怪,先是越来越尖锐,像一柄磨的锋利无比的铁钩,随后又越来越平缓,像是一条平静的河流,铁钩河流混作一处,别提有多怪异。
秋心却无意外,只是深深地瞧了她一眼,陈远却不料她会如此,念头一转,道:“我们既然答应了,还请黎兄解开封印,也好不误路程。”
秋心目光一动,并无跟上之意,只是默默将雾剑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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