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高手交战,狂流四崩,刮的他眼睛直流下泪来,方忍不住眨了眨眼,半声满是不思议的惊呼后,一股温热的液体便溅到平荒脸上,隐隐生疼,粘粘的,腥气扑鼻,是鲜血。
这,便是入微。
在双剑不到三尺的飞速逼近中,陈远一剑连连变化,如心般万妙无方,全无定规,随意挥洒,只是已招方变,敌剑亦变,并能破了自己的变化,恍如水银泄地,无有不至,无所不破。
光华接连在平荒面前绽开,伴着闷哼之声,他边后退边睁大眼睛,试图瞧出交手双方的痕迹,想要学点甚么。
血雾荡漾,映出天上红云,陶忘机疾掠而过,拉出一条通道,又被慢慢弥合上。
如,又似雾,朦朦胧胧,轻袭而来。
啸声震的十丈内血色雾气翻腾不已,远远传开,半城皆闻,人人悚然,都知强敌杀到,却又不敢作声。
等自己将来武功强了,自然也会挺身而出的,至于现在嘛……
刹那间陈远决断已下,轻烟一般掠向两位少女居处。
“我若有力量,刹那刀岂能欺我荒拳门?
“长生诀在你手里?”
无匹巨力透过雾剑锋,狂暴袭来,陈远喉头一甜,一股逆血冲将上来,双膝一软,几欲倒地,咬牙一挺,脚下土地片片龟裂开来。
我若有力量,又怎会刚得了秘籍,就被抢了又抢!”
一页书轻飘飘地落下来,盖住一枚白玉令牌,露出半个弈字。
带着一丝歉意,一丝不忍,一丝悔意,傅君婥面色冰冷,身在半空,提气一滞,长剑出鞘,泛着淡淡罡气光芒,当头劈下。
反正那些个有神兵,凝练意志的高手们自会出去的。
陶忘机站住不动,看见青光突袭,面有嘲讽,这师姐脑子虽然不大好使,境界却是实在的,这陷阱网不住鱼,就粉碎罢!
疱丁解牛,目无全体。
那人轻轻笑了笑,平荒只能勉强瞧见雾气中一个依稀轮廓,话刚出口,情知必死,却也暗中聚气,死也要咬一口肉下来。
陈远步出小巷,看了看手中的一缕如丝真气,这东西附在长生诀上,那少年却没有发觉,莫非是谁下的追踪印记?
只因众人都知,没有天阶神兵,没有凝练武道意志,在入微级数高手面前,自己比一只鸡强不了多少,只是白白送命,丧失夺得秘籍,一步登天的机会罢了。
傅君婥按下焦虑,冷冷盯着这和尚,喝道:“我师弟呢?你们把他藏哪里了?”
陈远只觉傅君婥这一滞一劈,几乎是向上天讨来的妙手,化不利为有益,那长剑看似生硬直劈,却在不断高速震颤,虽轻微,却直应雾剑招中生生变化。
以神遇不以目视,以无厚入有间!
叮!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后,雾气中走出来一个光头,素白袈裟,眸隐金光,面有慈悲之意,正是少林定慧。
平荒双拳齐齐击出,方至半途,前胸一麻,气脉被封,不由瘫软倒下,他心中发苦,眼见报仇再无希望,眼中不禁流下泪来。
西城渐近,陶忘机深吸一口雾气,吐出心中烦闷,与傅君婥打个手势,扑入迷雾中。
但在陈远灵觉感知中,却全不是这样。
这少年剑法虽然高妙,但以入微眼光看来,不过尔尔。
陈远也不介意,他已经推出了修炼长生诀的方法,只是在这幻境中却是不成,看过后便收入怀中,忽地一怔。
“突袭,还是侦察,还是要收回长生诀?”陈远沉吟着,“是陶忘机,还是傅君婥?多半是两人联手……要是为了杀人,三枚七杀令必然有跟来,要是为了取回秘籍,那几人多半也不是一体。”
陈远心中一动,取出一瞧,果然游离于外的那代表金叶的光点正在急速接近西城,气势汹汹,几乎连成了一道长虹。
傅君婥大急,仗剑绕着此处疾速奔了几圈,还是没能发现半点踪影,不由悲啸一声:“师弟!”
定慧低头又喧了声佛号,双掌合什,抬起头来,诚恳道:“傅施主,令师弟现在安好,还望施主莫要再造杀孽,徒生业障,免受沉沦苦海之痛。”
杀牛的不是屠夫,而是疱丁。
平荒先是喜,随后惊,继而是深深的不甘,埋在心里,蓦然化作热血涌上心头,面色涨红,握着拳,大声道:“是!你要来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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