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闻跳起来,眼睛发亮,道:“好玩!”
“是真是幻,谁又能肯定呢?”陈远回望她,道:“有劳苏姑娘出手了。”
“两大入微者合力一击,陈兄竟能全身而退,实在是惊艳绝伦。”苏春水踏檐而过,叹息道。
陶忘机盘算了会,抛下这一小队骑兵尸体,上马向南疾绕了个圈,绑上块石头,正施展轻功迎风奔向东城墙,忽然瞧见前面大道上升起两点星光。
“他乱了我的心。”
朱红色的楼上一片寂静,糊纱的绣窗半掩着,这显然是一位小姐的闺房,未出嫁的小姐。
“呃,好罢……”
苏春水远山眉蹙,握剑的手画了个圆,剑光再转,在楼中无声无息地轻轻一旋,气机忽然震荡起来。
眨眼间春光漫入小楼,轻轻一振,向其中某个点潮水般汇集过去。
“与我们没甚么关系。”苏春水摇头道:“陈兄伤势几天能好?”
后面就有一群追过来的人,好像都是中原大派的精锐弟子,正是下手的好对象。
陶忘机吹落弈剑上的血,既不觉得热,也不觉得冷,他只觉得愤怒。
“陶忘机么?”苏春水沉吟道:“传闻他是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关门弟子,上面还有三个师姐,莫非这次也进来了?”
夜热如血,鲜血,刚刚迸射出来的,鲜活的血,带走鲜活的命,融进如血的夜,更热了。
一声只有四人一猫听得到的轻响过后,黑衣人血洒长空,却借力直飞过园,没入长街小巷中。
陈远从未想过,一声呻|吟中竟能包含如此丰富的感情。
曲水闻轻轻抚过猫儿背上,小猫舒服的眯起了眼,打个哈欠,懒懒趴在主人怀里,长长尾巴卷来卷去,碰一下主人辫子,荡过去,又荡过来,再碰一下,又荡过去。
他四下瞧了瞧,右边是一片密林,左边是一座小丘,莫非纯阳子埋伏起来了,让师妹来打头阵,自己突袭,以策万全?
“那是自然,远哥哥很厉害的。”曲水闻小脸上发出光来,两条长长的逗猫辫荡来荡去,肩上小猫尾巴一伸,卷了一条过来,两只小爪子捧着玩儿。
声音极美,只是似乎不大说话,虽然很顺畅,不知为甚么,仍然予人以幽居之感。
那是个女孩子。
只因那身影虽然好像竭力加厚了衣服,却依然掩不住纤细苗条的身姿。
一种无奈的,愤怒的,心哀欲死的,却又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本能的呻|吟声。
莫非这位小姐春心难耐,与某位英俊书生一见钟情,半夜私通?
此时三人已斜穿入了维扬城,高手们全被那烟冰璃,墨云大雨吸引过去了,他们一路踏屋而过,没见到半个夜行人。
他才明白,这幻境除了死亡能出去外,好像只有等到七日后它自行消散了。
苏春水定定瞧着他:“陈兄,这是幻境,你又有伤,我们本不必顾忌这么多的。”
曲水闻似乎也明白了,吐了吐舌头,轻啐了一口,指间扣上雨霖铃,歪着脑袋,与肩上小猫一起,四只大眼睛闪闪地瞧着二人。
进来时那光幕竟敢不对我说全话!
“如果你找到要找的人,会怎么做?”曲水闻轻声道。
陶忘机一惊,仔细打量这少女,忽然想到一个人来,试探着问道:“武当墨歌?”
小猫也“喵”地叫了一声,瞳仁幽幽竖起,发出诡异蓝光。
“我也不知道。”
“停的很突然,是听到我们来了。”陈远摸摸耳朵,淡淡道。
“好啊,不过你也要讲你和陈远的故事来。”
这弈剑的少年带着长生诀窜出近十里,忽然走不动了。
不,不是剑光,是没有剑光能如此明媚。
这声音的主人必是个绝色女子。
“我此时不便出手,小闻拿捏不好火候。”陈远已知其意,皱眉瞧着她,有几分歉意。
大雨已远去,天上一片星光,照的清风更飘渺了。
这黑衣人不逃向别处,反而正面冲击三人,却又以受伤的陈远为突破口,心智不可谓不明,一剑凌空,威势赫赫,武功不可谓不高。
“长生诀。”
三人的轻功都很高,落下的地方离阁楼也并不近,楼中人在交欢中还能听到,功力多半非凡。
周围的朵儿在风中中摇来摇去,似是在点头欢迎。
不过人好像多了点,地形不利,不如遛着他们回维扬城再说,一击杀人,远遁再杀,弈剑之术,谋而算之,避实击虚,哈哈!
“这人剑法很高,内功几乎阴阳相合,只是似乎有伤在身,也没出全力。”苏春水收剑归鞘,似是不解。
“那你为甚么要找他呢?”
陶忘机止步,冷冷道:“你是谁?”
陶忘机眼睛一转,也好,凭那个轻易信人的师姐,杀几个高手,抢几块幻武令,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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