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回来时,脸色古怪,陈远一睢他手中剑牌,正面一个丙字,反面却是个大大的一。他拍着李进肩膀笑道:“不错,好兆头。”
陈远正色道:“此小事耳,倒是你只差一条正经便能全通了,剑法又高,只要小心些,不出意外,当是第一。”
皱眉良久,他遍思道藏,不得其解,蓦然瞧见不远处另一株杉树,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定了定心神,再想一遍,知定是了,便笑道:“溶果为子,再种一株自我真武之树!”
陈远再问:“听说长生诀是大篆,给你一本,你认识么,能练么?”
颜歌讲解良久,又将变化一一演示,陈远看时,只觉剑光闪动,似是一朵清莲徐徐开放,鼻尖似能嗅到香气,心中一动,不防颜歌衣袖一拂,径将他送到湖冰正中,正正站定。
收回沉水剑,陈远掠上岸,笑道:“多谢小师姐费心,如此使剑,实是畅快,当浮一大白!”
陈远也随着蹲下,盯着地面黑色的冻土,像是要看进泥土深处,看到这松树广密深厚的根须,深思良久,问道:“然后呢?”
陈远摸了摸耳朵,无奈道:“养吾剑诀上说的好,君子三省吾身,我虽然不是君子,偶尔省上一省还是能做到的。”
颜歌所言,对陈远而言实是意义重大。
颜歌瞧了他一眼,略有讶色,道:“真有你的!究天人之际,以分清浊,舒我意,使硕果累累。真真说,能做到这一步便已是横行当世的绝顶高手。小远,你不妨再猜猜下面的境界是甚么,若是对了我就服你呢!”
陈远动作不停,放完书,道:“知见障罢了,若真如此,这神功是怎么写下来的呢?”
陈远未解其意,只是静心听讲,细细揣摩。
华山门规,年终大比,丙、乙、甲三组弟子先后进行。
陈远随之站起,盯着深褐色的树干看了半晌,凑上去闻了闻,笑道:“果有清香,接下来是心了罢?”
带北面早搭了一座三尺木台,台上北边一座芦蓬,里面放了几排红木桌太师椅,正中两张椅子上,一张空着,一张坐着一位女侠,隐有英气,不失温婉,观之可亲,正是众人师母:华山女侠丁贝,身后一张椅子上,青色衣青色剑,脸色淡淡,正是颜歌,左边上一名青年,俊逸不凡,面有傲气,右边上一位红衣女子,面容精致,大气非常,两侧坐着七八名中年人,俱是门中平日执事,大多三四十,交头接耳。另桌上摆着三个红布箱子,各写着甲乙丙三个大字。
良久,陈远自言自语了一句,练气完毕,倒头便睡。
颜歌不答,握拳伸个懒腰,飞身而起,留下一句话:“明日大比,今夜你就不要进白玉京了。”
李进跑东屋端了一盆热水,又回来坐下,把脚放进水里,**道:“爽!有可能是前辈先创的神功,再认的字呢?”
李进目瞪口呆,呆呆道:“不认识,不能练。”
陈远随步,闻言一奇,道:“怎么说?”
陈远无奈,放下书,问:“听说易筋经是梵文写的,给你一本,你认识么,能练么?”
陈远捻起她肩上一枚松针,放在鼻前嗅了嗅,道:“意?”
陈远奇道:“争甚么?”
李进摸摸后脑,丧气道:“不认识,不能练。”
陈远兴之所至,直练了约半个时辰,颜歌俏立岸边,一直笑吟吟地瞧着他,轻轻拍手道:“虽未见我,已见我剑。镜湖悟道,不错不错!”
旁边一名三十许的男子起身答到:“是。”
这日传剑时,湖雪早溶,冰却未解,映出四周天空密林,几有天地交泰之景。颜歌道:“这路莲清静剑虽是地阶,剑意却深,今日这一剑尤甚。”她沉吟片刻,打量四周道:“小远你先不要练,等我说完,先行演示,你且记下。”
颜歌目光发亮,丢下松针,拍手赞道:“小远,我开始有点相信你啦!”
陈远推开他,揉揉脖子,道:“我觉得读书是一种享受,不出门而能知天下事,增广见闻,干嘛不看呢?”
却是他连日苦战,多得颜歌指点,又见这天地如一奇景,自身所积既厚,领悟了天然之理,剑法终是大进,突破至融会贯通之境,诸剑浑然天成,便如一剑。
颜歌嫣然笑道:“不错,倒是我苛求了。不过这几天华山要有一件喜事,于我而言,倒不比这景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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