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顺的口气颇有不平之意,杨鹤叹了口气,同样是当兵,军饷却不及别人的一半,换成谁都会感到不平,上了战场自然不愿意拼死作战。
杨鹤笑道:“我就说么,个人的武勇怎么可能没用?”
大哥你刚才耻笑我们当逃兵,其实我们并不是最先逃跑的,还有很多人比我们更贪生怕死,当敌人还没冲过来,就有人惧敌逃命,致令阵型崩溃,我们不逃,只有死路一条。”
我亲眼看到我们的士兵被一排排弓箭射杀,看到我们的士兵被敌人的长枪刺穿,看到我们的士兵被敌人的战马撞倒,惨死在马蹄之下。”
大哥,你知道我们的敌人是建虏,建虏多为骑兵,而我们多为步兵,步兵跟骑兵作战只能防御,贸然发起进攻,无异于自寻死路。
蓦然间,杨鹤心里泛起一丝疑问,自己只说要当兵,这张顺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若是胆小之人听了这些话,如何还肯当兵?他是不想自己当兵么?
看了看张顺,杨鹤又道:“对了,你刚才说杀敌立功换取赏银,朝廷连军饷都拖欠,这赏银怕是更不容易发放吧?”
杨鹤奇道:“这是为何?”
而张顺之所以不想自己在他手下当兵,是因为刚才张顺被自己俘虏过,自己要是在他手下当兵,日后他怎敢去管自己?自己跟张顺换个位置,恐怕也不希望手下有这么一号人。
杨鹤闻言更奇:“将官自己招募蓄养士兵?那不成了将官个人的私兵么?朝廷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要知道骑兵发动冲锋的时候,其实就是利用马匹的速度冲垮敌军,前一排刚过,第二排又来,延绵不绝,如果第一排骑兵失去了速度,就会影响后排的骑兵冲锋,若是被撞下马来,直接就会被后面的马匹踩死。
张顺是不想自己在他手下当兵,这从他刚才一口一个大哥就能听出来,张顺称呼自己大哥并非是兄弟之间的那种称呼,而是含有畏惧或者还有一点尊敬的意思,就好像小混混称呼**老大一样。若是张顺同意自己在他手下当兵,那绝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这样的称谓称呼自己。
杨鹤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忽然苦笑一下,他以前在电影和电视里看到过大规模骑兵作战的场面,一群人骑着马一窝蜂似地冲向敌军,场面那叫一个乱,就像一群人打乱架一样。
说着,张顺放下狼腿,双手比了个倒八字的姿势,然后双手慢慢向前分开。
顿了顿,杨鹤接道:“既然赏银能兑现,那就好办了,饷银再高,也不及赏银来得多,我决定了,就在大哥手下当兵,今日咱们能在一起吃肉,就说明咱们有缘分,以后也要在一起吃肉。”
杨鹤看了,略一沉吟,顿时恍然:“就是说建虏在对阵之时,看似冲锋,实际上只是以弓箭压制,对我军造成杀伤。”
琢磨了一会儿,杨鹤笑着说道:“张大哥,照你这样说,个人的武艺在战场上岂不是没什么用处。”
张顺点点头:“就是这样,虽然我军有盾牌防护,但不可能一点缝隙没有,只要有缝隙就会有人受伤,而随着有人受伤,缝隙会越来越大,然后伤亡就越来越多。
杨鹤轻轻点了点头。
杨鹤抚掌大笑:“说的是,要是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明白,那就不是愚蠢,简直是蠢得连猪都不如。”
这时,一旦有人有异动,阵型便很容易崩溃,建虏只有在看到我军阵型崩溃以后才会发起真正的冲锋。”
“只有这时候个人的武勇才会发挥作用?那还是没什么用处吧?因为照你所说,不到最后建虏是不会发起冲锋的,而只要发起冲锋,那肯定是一举奠定胜局,绝不会给人短兵相接的机会。”杨鹤说道。
轻轻叹了口气,杨鹤接道:“张大哥,我虽然不懂打仗,但是也能看出你会打仗,可你却只是一名队长,手里只有二十个兵,你的上司没重用你,真是瞎了眼了。”
过了一会儿,张顺接道:“大哥,你永远想不出建虏冲锋时是什么样子,看到敌人排着整齐地阵型缓缓前进,然后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近,那感觉就像是一座山压过来一样。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场面的时候,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手脚都不会动了。
真正的骑兵作战决不应该是那个样子,而是像张顺所说,井然有序,逐步蚕食,就好像剥葱一样,把步兵的防御一层层剥掉,到最后再发起冲锋,一举击溃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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