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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杀戒

第1115章 杀戒

只是,真正能喂饱他的邪祟,肯定也不是烂大街的货色,要找起来,估计也很费劲。

墨画忽而有些怀念起乾学州界来。

当时,屠先生还在,大荒邪神还没苏醒,血祭大阵还没开,周遭到处都是祭坛。

每一个祭坛,都够自己吃上一波,那个时候,即便是吃到二十四纹,估计都绰绰有余。

现在真胎被抓,屠先生死了,大阵崩了,虽是危机解除了,但祭坛也都全没了。

难怪古人常说,做事要细水长流,杀鸡取卵是不可取的。

现在杀鸡取卵的这个“卵”,也被小气鬼貔貅扣着,自己也吃不上几口。

墨画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离了乾学州界,上哪还能找到这种,能让自己神识“大快朵颐”,海量进补的好地方。

毕竟那可是屠先生,苦心经营了成百上千年的老本。

墨画感叹了片刻,便又收拾好心情,继续动身。

“路还很长,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边走边看吧……”

墨画按照既定的方向,继续往南走。

他身形如水,步法极快,如此走了将近半月,这才离开大黑山州界。

周遭山峰变矮,妖气淡了,也更显荒凉,没了大黑山那股深邃的阴森之气。

这是毗邻大黑山的另一个二品小州界,名为小界集州界。

“界集”这两个字,其实并非是单独的名字,而是指州界边缘修士集居的意思。

意味着,这里本没有特定的成型州界,没有太多仙城,只是在各州界的边缘,有修士聚集,因此才笼统取了个“界集”的名字,用来称呼。

只是,在墨画前脚刚离开大黑山地界,踩在小界集州界的一瞬间,目光中煞气浮现。

心中的杀意,又在涌动。

墨画眉头紧皱,心中有些烦躁。

“煞气又反噬了?”

是因为离开了大黑山州界,没了功德庇护,所以命格又失衡了?

还是因为离“家”远了,人性失了锚点,所以杀性又变重了?

墨画无奈,只能强行按捺杀意,稳住心神。

同时仿照七魄瞳术的修行之法,将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当做人性的锚点,刻在神魂里,以此来抵御煞气对心智的反噬。

但同时,他心情也有些沉甸甸的。

命煞的影响,比他预料得还要严重。

若不早点想办法遏制或化解,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墨画摇了摇头,待煞气平复后,继续动身,横穿小界集州界。

如此走了数十里路,全是荒山野岭,破落村户。

小界集州界很穷,州界内的仙城也寥寥无几。

大多数散修,都是聚居在山村,或平地的村落中。

一路上,墨画所见,也都是穷苦的散修。

十分穷,比墨画预料得还要穷。

面黄肌瘦,目光畏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往来的几个孩子,瘦得皮包骨头一般。

墨画见惯了乾学州界,世家耸立,钟鸣鼎食的繁华。

见了通仙城,人心所聚,蒸蒸日上的景象。

此时此刻,再亲眼见到这些,皮包骨头的贫苦散修,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只可惜,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周边荒凉,没耕种的灵田,没炼丹的药草,没炼器的矿石,甚至连妖兽也没多少……

着实是一穷二白,连墨画都不知道怎么帮他们。

墨画心情低沉,继续向前走,走了半天,途径了五六个山村,大抵都是如此,并没有太大差异。

一直走到一个岔道口。

面前山林掩映,灌木稀疏,崎岖的山头上,分出三条狭小的山道,遥遥通向远处。

墨画分辨不出,要走哪条山道。

他神识虽强,但哪怕是金丹境神识,外放的距离终究有极限,不可能真的将整座山脉覆盖在内。

他只好去问路。

岔道左侧,有一个小山村。

墨画进了山村,虽穿着风尘仆仆的灰袍,但其清澈的眼眸,白玉般的容貌,还是让一众散修神情震撼,久久失神。

墨画行了一礼,“冒昧打扰了,我来讨杯水喝,问个路。”

没人敢答话。

两个孩子向后村跑去。

过了片刻,村后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枯瘦老者,颤颤巍巍向墨画行礼道:

“小公子,有失远迎,这边请。”

墨画点头,随着这老者,进了旁边一处简陋的茅屋中。

老者指着桌上的旧瓷茶杯,声音沙哑,“山野粗茶,望公子不要嫌弃。”

墨画看了眼,是山间的野茶,抿了一口,很苦,涩味蔓延到舌根。

“公子,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老者问道。

墨画道:“我从通仙城来,往离州以南的大荒而去。”

老者闻言震动,“通仙城距此,隔着大黑山,妖兽可怖。此距南边大荒,遥遥万里,艰险重重……公子,您就一人上路?”

墨画点了点头,“我是为了游历求道。”

老者肃然起敬,“不知可有什么,是老朽能帮到公子的?”

墨画便问:“前面山道分岔,不知都通向何处?”

老者轻叹道:“说来惭愧,老朽虚活了一百五十余岁,困于这山野,并不曾走过远路,这前面三条路,究竟通向何处,我也属实不知,只是活得久了,偶尔听来往的客商谈过……”

老者伸手,指了指道:“左侧的路,通往南岳,一直走下去,便是大离山州界……”

“中间的路,走下去便是这周边,唯一的三品州界,苍狼州界……”

“右侧是荒路,八百里全是荒山,杳无人烟,也很少有人走……”

“这些,全是老朽听来的,但往来的行商,都这么说,想来不会有错。”

墨画拱手,“多谢老人家。”

既已探听了路,墨画也不便多耽搁,便起身告辞了。

老者叹了口气,惭愧道:

“按理来说,公子远道而来,我们应尽些地主之谊,款待一顿粗茶淡饭。奈何……”

老者面容苦涩,“奈何乡野之地穷苦,没什么吃的,只有些味苦野生的充饥之物,若奉上来,怕引得公子见笑。”

这些乡野修士,虽日子清贫,但心性也淳朴。

墨画拱了拱手,笑道:“老人家不必介怀,路长日短,我也要及时启程,不便过多打扰。”

墨画离开茅屋,老者也颤颤巍巍来送。

走到村口,见有几个村民,在用遍布荆棘的篱笆砌着桩,将山村的外沿护住。

墨画便问道:“这些荆棘,是用来防妖兽的?”

老者点头,“是防一些小的猫妖犬妖,来村里叼孩子,也是防山上的山匪的。”

“山匪?”

“嗯,一些打家劫舍的孽障,也常来村里抢东西,抢不到东西,就抢孩子,抢女人。”

老者言语间,颇为愤恨,而后神色微变,对墨画道:

“对了,公子,您若走左边或右边的路,倒没什么,但若走中间的路,也要小心沿路的山匪,这些人可不是好东西……”

墨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转过头,看了眼村口的篱笆和荆棘,又看了眼一群瘦弱可怜的孩子,心中不忍,便手指一点,墨迹于空中蜿蜒,顷刻间在地面上,勾勒出了几副阵法。

土石隆起,荆棘蜿蜒,将村口的两侧,完全封死,形成了一道极坚固的屏障。

土木艮山阵。

这一幕,不过眨眼间的事。

手指轻轻一点,阵法浮现,屏障构成,一众炼气期的村民看在眼里,宛如“神迹”。

老者神情大震,颤声道:“您,这是……”

墨画轻声道:“我喝了您一口茶,无以为报,替你们画些阵法。”

“阵法!”老者难以置信道,“公子……您还是阵师?”

墨画点头。

老者震惊失声道:“了不得啊,了不得。”

在小地方,阵师本就高人一等,而在这等乡野之地,传承匮乏,能会一两手阵法的修士更是极受尊崇。

“快,快……”老者道,“将大家都喊来,谢谢这位阵师大人。”

不一会儿,村里人都来了,乌压压一片,给墨画行礼。

墨画连忙还礼,道:“不必多礼。”

他见一些孩子,实在饿得不行,便将自己备用的辟谷丹,取出几瓶,送给了他们,而后便不再迟疑,准备动身离开。

老者见他去的方向,连忙唤住他,“公子,公子,您可是要从中间走?”

墨画点头。

老者苦劝道:“中间山路有山匪,狡猾阴险得很,您是阵师,是千金之体,孤身一人,不可犯险。”

墨画淡然笑道:“无妨。”

老者劝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墨画,循着中间山道,消失在了密林中,忍不住唉声叹气。

另一个身穿布衣的中年汉子,望着墨画的背影,却眉头紧皱,对老者道:“长老,这公子看着,好像有些不对……”

老者闻言不解,“怎么不对?”

“我总觉着,”这中年汉子有些迟疑道,“这公子看着有点……不像是人……”

老者愠怒,“胡说什么!”

中年汉子左右看了看,小声道:

“真的,长老,您活了这么久,在这往来的修士里,何曾见过如此模样的少年?面容如玉,白得隐隐发光,一看就不是常人。”

“而且,这荒山凶险,妖兽遍地,正常少年,怎么敢一人外出游历。”

“还有,适才他画阵法时,您没看到么?一伸手,凭空一点,阵法就画出来了,我虽见识少,但也知道,寻常阵师的阵法,绝不是这么画的,这少年,怕真的……不是‘人’……”

老者闻言一怔,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这么一说,似乎也是有些道理。

可不是人,能是什么……

老者回忆起了墨画的容貌,发黑如墨,肤白如玉,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当真有仙人之资……

一念及此,老者浑身一震,道:“你还记不记得,大黑山对面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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