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蓁看着明垣一直在看着葡萄藤，还时不时地抚摸着它，看来这葡萄藤对明垣来说意义不凡，难道也是和那女子有关吗？

明垣慢慢地坐在葡萄藤下面的摇椅，摇椅摇啊摇，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不少。“你可能会觉得故事真是无聊吧？”连蓁摇摇头，怎么会呢，难得当一个倾听者。“若是这样的故事算是无聊，那我也有个无聊的故事呢。”明垣听了连蓁的话不禁笑笑，“是吗？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听听看，到底那个无聊。”明垣的话缓和了气氛，连蓁也笑了起来，“一定一定。”

明垣看着双手放在摇椅上面，闭上眼睛继续说道，“后来呢，我因为师父回到了清虚山，我们短暂分离了好几年，我一直想念人间的她，也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可是转念一想，之前她不也是一个人活得好好地吗？那时候，我有些喜欢自己爱上的女子可以跟寻常女子般柔弱点需要保护些，但是，如果是那样，我想我自己倒不会喜欢上她了。”就是这样的，她吸引他的就是身上的那股坚强倔强。如果如平常女子一般，反倒不会让他牵肠挂肚。

“我偷偷下了山，想要看她，一路上想着要见到她欣喜不已，却不料在路上看到妖界的一场打斗，那场打斗中，一群妖围着一个女子打着，定睛一看，那女子正是我心心念的她。我看到她浑身是血，但是还是不愿倒下，一直在死撑着。我一气之下将那群妖打得死去活来，然后抱着终于昏倒的她回到了清虚山的屋子。”

明垣还记得那时浑身是血的她，在昏倒之时看见是他，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轻声说着，“你来了。”然后昏倒过去。那是她给他的第一个微笑，他一直还记得，只是没想到是那样的场景。那样触动心弦的女子，竟然只会在这样的时候，才会稍微对他笑一笑。

“我守了她几天，她终于醒来，我端来药给她喝，她静静喝完，我也没有说什么，我要站起来离开时，她却开口问我为什么不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我当时只是笑笑，什么也没问只是因为知道她不喜欢别人多问。但是在我就要跨出门口的时候，她说了句话，她说她想要留在我身边可以吗？”连蓁听到这里，觉得那时明垣应该是特别欢喜的，她能理解这种感情，就像当初的自己那样，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很开心她对我这么说，我当然想和她在一起，但是，如果没有但是多好。”明垣的思绪透过葡萄藤到了远方。“我师父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可是我还是毅然决定和她在一起，所以我们离开了清虚山来到了人间她的院子里。我们度过了一段安然无忧的日子，那段日子美好的不像真的，我们像是平凡的夫妻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明垣叹了口气，“她想要我的内丹是真的，但是其实她没下得了手，我知道她下了迷药，但是还是喝下了，其实她想做什么，我都愿意让她做。可是她犹豫了她最终下不了手。”

连蓁听到明垣这么说道，既然她下不了手，那么说明她的感情也并不是为了靠近明垣而装出来的，可是为什么最后是那种结局呢。明垣问，“你可知道半妖有了仙者的内丹可以怎么样吗？”连蓁如实地点点头，以前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那次听传闻知道了有什么用了。“能让半妖变成仙。”连蓁又补了句,“是传闻所说的。”

“不错，确实如此。”明垣点点头，“我后来知道她这样子后决定让将内丹给她，我活得自在，也过了段她给了我的安然日子，我已满足，并无所求，也愿意给她这内丹。其实不过是一死，如果她能如愿，那么我也是十分乐意的。所以我打算自己将内丹拿出来给她，也算是我们最后的归属，她若是能好，我自然开心的。情之一字，让人赴汤蹈火，让人飞蛾扑火，可是却甘之如饴，不觉得有什么。”明垣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目都是温情，他仿佛想起了那个女子，他忍不住笑起来。如果再来一次，怕是他也是愿意的，那是他想好好珍惜的女子，他愿意倾尽所有，只博她一笑。

虽然连蓁她知道肯定是与现实有些出入的，但是没想要还是挺大出入的。传闻是那女子想要偷明垣的内丹，而真正的真相是最后下不了手，明垣自己将自己的内丹献了出去。明明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却被改成一个有图谋的故事，传闻实在是不怎么样。还不如和人间的戏本子多学学，编多点婉转的情节，也是极好的。

“我约了她去戏园子里听戏，我们在戏园子里待到人都散了才离开，我们一起在黄昏中散步回了院子里，我将自己做了许久终于做好的琴送给了她，请求她为我弹奏一曲。我从未看过她弹琴的样子，想象中应该是不赖的。但是她比我想象中弹得还要好，好得一生难忘。”明垣说到这里，连蓁就想起了屋子里的那把缺一弦的古琴，那时候她是弹的这把琴吧。所以明垣才会十分珍惜，那么为什么会断了一弦呢？

“我等她弹完，将内丹从心口拿了出来，那一瞬间我看到她惊讶的表情，我只是对她笑笑，她的手想要阻止我，我摇摇头，对她说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只要她能够开心点，能够多笑笑，我喜欢你笑，我如是说道。我将内丹递给了她，她有些不能接受，仿佛还没回过神来，我抚摸着她的脸，我说我不介意她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只要我爱她就可以了。我不管自己是否卑微，就只想随着自己的心走。最后，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了她眼角的一滴泪，我来不及跟她说，“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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