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天大帅都亲自接见我了,可惜最后一关我没过去。”那李姓中年人叹道。
“军爷稍等!”人群有人高声叫道。
队伍中有几个胆小的人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更多的人则是双眼发直,喉头蠕动,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陷入疯魔中的老李。
人群安静下来,安静得有些可怕。尤其是脖子上架着钢刀的那些人,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这些人可能要变成猎物了。
其余那几个全都呆住了,这是一群什么人?魔鬼吗?
排在队列最后的十几个人彼此示意,正准备离开队列时,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一队腰挎大刀的士兵,为首一人对他们说道:“几位,不用在这儿排队,大帅有请。”
在靠近城郊的一处临时住所外,天刚蒙蒙亮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既有锦衣华服的公子王孙,也有衣不蔽体的贩夫走卒。若在平时,这两种人是绝不可能站在一个队伍中的,但是现在不同,他们彼此之间是平等的,至少在大帅万灵根的眼里,他们完全平等。
那老李把腰一挺大声说道:“昨天回家被我老娘骂了一通,说大帅让你杀的是金狗,又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怕了?那些金狗杀我们的男人,抢我们的女人的时候,可曾怕过?我娘子也跟我发了狠话,说我要不是砍两颗金人的头回去,就让我睡大街去。老子一想,怕个鸟啊,那些金狗都被捆着呢,一刀捅上去就是了,所以我就又来了。”
“他们是什么人?”
“几位军爷,他们是什么人啊?”队伍中有人高声问道。
那金人轻松躲过了一击,满心欢喜,哈哈大笑不止,忽然腿弯上被人重重一击,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耳边传来一个士兵的怒喝声:“你这金狗,竟然还敢还手,给我好好跪着!”
那老李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便高声道:“刚才是谁问的?连这事儿都不知道?别说是那几个金狗,就连主帅都被我们大帅给分了尸,这有什么奇怪的?”
“什么人?当然是狗不是人了。”为首那个士兵哈哈笑道。
那王兵头道:“好,记下他的名字,带他去见大帅。”
“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啊,那最后一关就是杀人!”
公元1126年十二月初一,康王赵构在相州开大元帅府,聚兵过万,敕令各路人马分五路救援开封。中途因接到议和密旨,渡过黄河后,转而移师东平。至此开封府外援全失,彻底变成了一座孤城。
而开封城内,严寒虽在,城东城西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幅景象。城西虽有皇城,但是除了那些雄伟的建筑挺立在风雪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气,街上更是连条狗都没有。反观城东却完全不同,这里虽然没有高宅大院,但是已经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到处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住所,出入其中的又以富绅文士居多。
那老李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全身浴血的样子有多骇人了,呵呵笑着跟着那个士兵走了。
那士兵快步走过去,把老李拉了起来,“够了,你还知道你娘是谁吗?”
其中一人终于出声道:“几位军爷,我是金国特使金兀术赤,求见你家大帅。”
此时的老李,全身是血,仿佛魔鬼一般。
老李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杀人。大帅说了,我们汉人讲的是仁义理智信,是孔老爷子那一套。可是现在我们面对的是狼,还讲他妈的什么纲常,想在老子手底下干的,都给老子提刀杀人去。”
那柳齐风见此人高过他一头有余,形容可怖,双腿不禁有些发抖,向后退了几步。
王兵头点了点头,“好,给他一个。”
那几人一愣,神色数变,士兵们哗啦啦扯出腰间长刀,往他们脖子上一架,“怎么着啊?你们是想头进去,还是身子跟着一块儿走啊?”
那老李看了他们一眼,撇了撇嘴,“最后一关人人都得过,而且题目完全一样。”
为首那名士兵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谁,先等会儿。”他向旁边招了招手,“去,把那个发疯的家伙拉起来,在一个死人身上用那么大力气干什么,你问问他,还知道他娘是谁吗?”
那老李说道:“大帅说了,文官更要练胆气,要不然文章写得团锦簇的,顶多也就是降书上多添几朵而已。”
那些人犹豫再三,终于乖乖地跟着士兵们走了。
那老李把手中的杀猪刀扔在一边,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嘿嘿笑道:“军爷,当然知道,我娘是张翠啊。”
那士兵把走在后面的一个人拉了出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小子,别装了,你去问问他,找你有什么事情?”
公元1127年元月初,金太宗完颜晟久未接到大元帅完颜宗翰的战报,心生疑惑,秘派驻守大同的完颜思史往汴京打探消息。完颜思史派出精通汉语的金兀术赤带领十人的小队悄悄向汴京方向摸来。
“啊?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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