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愣住了,枪口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天色渐黑,屋内楼道只能影影绰绰勉强辨物,她却能看清我手上的老茧,并以此来推断出我当过兵,连身高体重都说的一点不差。
要说不怕心里不怵,那绝对是假的,可在大头那孙子面前,我不愿意露怯。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是行云流水,待我定睛一看,却不由傻了眼。
每走一步,都感觉背后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我,脚下的纸钱无风自动,打着旋在楼道里飘飞。我只感觉额角渐渐泌出一层冷汗,没有风纸钱怎么会动呢?莫非真的是冤魂来收钱吗?
我紧跟出去,抢先一步伸手拦住她:“你站住,话还没有说清楚呢,不许走!”
原本应该是被贴上封条的房门,此刻却是虚掩着,里面依稀传来凄惨委婉的女声。
小区跟我刚搬来时相比大相径庭,六栋斑驳外墙壁的楼房,只有几盏孤魂野鬼似的灯光,影影绰绰到真像是鬼火一般,弄得我心里更加紧张,小腿肚子一抽差点转身往回走。但行李家伙事都在租住的楼房里,只能心里自我安慰,好歹还有几盏灯亮着,总比死人坟墓强。
“你是在害怕吗?”苪倩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前方,眼角的余光都没扫过来一下,就好像她是在问空气而不是我这个人。
我叹口气,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向黑洞洞的小区大门走去。
楼道里死寂一片,只有我脚下的皮鞋吧嗒吧嗒声响,每一户紧闭的房门上,都贴着驱邪的符咒,地面上密密麻麻撒着死人用的纸钱。这都是住户们所为,目的是驱邪避鬼图个心理安慰。
我依然黑着脸警惕的盯着女人,同时将手机放在耳边:“喂,是谁?”
大头不甘示弱,朝我比划一个中指,嚷嚷着郝炎你别不知道好歹,瞧瞧你周围,有一个带活气的吗?小爷送你到这,已经义薄云天堪比关公,你有什么脸在那里哔哔!
“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八公斤,端枪的姿势很标准,且食指与虎口有厚厚的老茧。你当过兵,是能够经常接触到枪械的特种兵,军龄应该在十年左右,并且杀过人。”
屋内没有点灯,景物布置跟前两天并无两样,只是布满黑褐色血污的八仙桌上,没有了徐剑锋开膛破肚的尸体。
说完一踩油门,嗡嗡的轰鸣声中扬长而去。
我惊奇的发现,一直冰封的美丽面容竟然笑了!笑的那么美丽,那么的让人……心悸。
屋内到底是谁?她是女人吗?为什么要唱戏?莫非真的是鬼!
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会不会是……!
我被他弄糊涂了:“你有病呀,说什么没头没影的,我现在可没空搭理你,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我毕竟是拥有九年军龄,心理素质绝对够硬的侦察兵,短暂的恐惧过后,军人坚韧的品质涌现,抿着嘴唇黑着一张脸,迈步走进楼道里。
我也阴沉着脸:“别在这里跟我装神弄鬼的,拿出你的证件或者是身份证,说清楚为什么擅自揭开封条,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女人的表情变了,变得有些讶异,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泛起一丝赞许神色的点点头:“不错,作为一名新人,你勉强算是合格。”
手机那边是大头痛心疾首满怀悲愤的质问。
看到这里我还猜不出女人的身份,那可真就是傻的没救了。怪不得,刚才我就感觉女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般,兴趣盎然的打量着我。
“怎么,你不相信我?”女人眼里带笑的看着我。奇怪的是,她的脸依然冷冰冰,完全没有笑的痕迹。
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是谁?”
气的我下车开口大骂,就这小胆还当警察呢,赶紧挖坑自己埋进去吧,省着给警察队伍抹黑。
屋内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医疗和痕迹鉴定器械,女人正蹲在地上将器械收拾到一个中号白色手提箱内。八仙桌上放着一只白色华为牌子的手机,放着正是如同怨魂哭泣似的女戏子声响。
我下意识的伸手按在腰间,硬邦邦的枪柄让紧张的情绪为之一缓。枪是早上刚领的,这也是刑警的特权之一吧。
要知道,这可是市内最繁华的地段,平日里店铺都在十点以后才陆续关门。可以想象,小区人吃人的恐怖事件,对这一片的居民带来多么大的恐惧。
我手扶着额头,心情非常烦躁,没有回答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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