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打啊!打死我算了!”
努力保持身体不震动,安晓洁单手接过碗放到地上,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吞咽起来,她甚至没有咀嚼。
安晓洁“腾”地跳起来,左胳膊肘一阵刺骨的疼痛,她忙用右手托住,失血过多而比平时凉的手指颤抖着解开兽皮外套,半蜕了衣服,从里头摸上肘弯,那里一碰就疼,肿了好大一圈。
明明不久前才一起吃完饭,明明前两天她还在高兴阿赫和星期六的关系越来越好了,难道那一切都出自她的想象?
冰冷的石面贴在脸上,冷的彻骨。
出现在扭曲倒转的视野里赫然是几天前新做的四个树墩凳,一个她和星期六一起做的,三个阿赫做的,从大到小,亲密无间的排排而立。
为什么只想好好活着,就那么难?
“混蛋!星期六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怎么不索性一块把我弄死算了?你个杀人凶手……”她疯狂的咒骂,疯狂的踢打,手脚并用。
阿赫听完她的要求后抓着星期六离开兽皮帐篷,很快又抓着星期六带着一大碗肉糜回来。
星期六还没死。
星期六!
安晓洁眼珠生涩地转了圈,移到半臂距离外的星期六身上。他像个装死的包裹,耷拉着四肢。在靠近安晓洁的时候下垂的前肢轻微地挣了两下,随后又垂着不动,那么顺服,完全没了最初那股敢于和阿赫直面冲突的劲头。
阿赫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洁,只让安晓洁隔着距离看。
一股**的尿意迫使皱紧眉头的安晓洁从不安的昏迷中惊醒,等不及起身,下腹的体液便汹涌而出,肚子抽疼的同时浓重的血腥味四散开来。昏迷前的记忆轰轰冲入脑海。
阿赫朝她咆哮,神奇的她竟然不觉得害怕,反倒激起更多敢于对抗阿赫的怒气。
安晓洁的唇上下翕动,她没受伤的右手伸了出去,掌心朝上。此刻她的心情既悲且喜,悲喜交加,说不出的复杂,她自然为星期六活着欣喜,偏自己受伤说不定留下残疾,就算不曾了解异世里的生活,可除了人圈养的动物,哪个在自然界里残疾的动物能平平安安活到老死?她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通知单,近了,又近了。
温热的泪水争先恐后自眼角滑落到冰冷的石面随即失去温度。
她不知道野人对待残疾的同类是什么样的态度,驱离,还是……视作食物,但安晓洁仍不由得庆幸她现在是和一个食物丰富的野人呆在一起,而且冬天也过了好长时间,后面的那种可能性变得很低。驱离的话,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要小心些,再小心些,如果真的不好,阿赫不愿意再收留她的话……讨好和亲近阿赫还是要做,但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她的第一要务,是在最短的时间掌握独自生活的诀窍和要领。
阿赫一开始还容忍,在安晓洁手脚齐上,连牙口也上后,终于忍不住回手,两手一推一拧。安晓洁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力,身子无法控制的翻转,重重摔到地面,清脆的骨响。剧烈的疼痛下,豆大的冷汗瞬间湿濡了额头。
她需要体力,足够扛过检查和治疗所带来疼痛的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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