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咕丝哈里普,”希瑞闭上眼睛做出一个睡觉的动作,然后张开眼重新看着安晓洁,“咕丝哈里普。”
智能手机很耗电,加之山洞里根本没信号,为了能让手机在紧要关头发挥作用,安晓洁关掉了手机。
只要有机会出去……
男人在离她一臂的距离停下,他指指安晓洁手里的食盆,又将自己空空的食盆举给安晓洁看。
男人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得到食物,愣愣接过食物脸上先是错愕而后是狂喜,他端起食盆,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光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再次醒来她就已经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山洞里。
安晓洁没有选择,为了安全也好,她只能在看守来收走食盆前吃掉更多的食物。
分享食物,安晓洁很快得到了男人的好感,这个在昏暗光线里看不清楚面目的灰脸白牙长黑发男人表达出了和安晓洁分享一块兽皮被的意愿和热情。
“伊塔,瑞斯哈希塔傅德伊塔。”
她很想继续和希瑞交流,可看守总是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让安晓洁明白她最好还是随大流。
她不敢把食物偷偷留下来,第一天的时候她尝试过这么做,然而显然,她的“同伴们”在嗅觉、视觉中的一方面或者两方面极为敏锐,所有的同伴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藏食物的口袋,好像随时会抢走她的食物,直到她把食物吃掉。安晓洁知道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因为当时看守还在的缘故。也许看守早就察觉了她私下里的小动作,只不过根本不用他动手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不过有了希瑞的帮助,至少现在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安晓洁自然听不懂他的话,不过肢体语言往往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从他的动作安晓洁就知道他是想吃自己剩下的食物。她低头看看盆里的东西,又看看男人那张脏兮兮的脸。安晓洁把食盆往他那边挪了挪。
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安晓洁好半天才从疼痛中转醒,冷汗打湿了她身上的衣物,让她咬破了下唇,安晓洁拖着被撞伤的肩膀瑟缩着将自己缩进角落。周围人以及看守的漠然,让安晓洁感到害怕和恐惧。作为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过往的人生贫乏的像一潭死水,除了求学、工作去过家以外的地方,二十六年的人生中她连一次旅游都没经历过,不是不想,而是没有钱。拥有一个黑洞般仿佛永远填不够钱的好赌父亲,连出去稍微奢侈地点盘面都会下意识选择最便宜的那一样。
明明几天以前她还在飞往中东的路上,她记得她当时还很兴奋,虽然中东局势不稳,老是打仗,可派往中东的员工工资会翻一番,还有餐费补贴之类,加加减减后一个月的工资是她在国内的三到四倍。那意味着只要不被父亲知道自己工资涨了那么多,在每个月交完该给父亲的钱后,她还能自己存下一笔钱来,只属于自己的。
后来,后来……安晓洁还记得乘坐的大巴卷入交战区当时的惶恐,爆炸、流弹、大火……每一样都真切地仿佛发生在耳边,她记得流弹擦着鬓角飞过的声音,那么的,几近死亡。
安晓洁把自己整个埋在厚厚的兽皮里,捏着口袋里平板的机身,紧紧的,像是捏着一个不可言说的希望。
无疑,这些“同伴”和她拥有同样的遭遇,现在的和即将面对的,然而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太多惶恐,甚至偶尔的时候在喁喁低语间还会露出一两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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