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轻柔而有力,她的耳边旋绕着希瑞低低的哼唱,思维慢慢陷入混沌。
“安,吃饭。”
空调、暖气、土炕……哪怕是生火也好啊。可她悲哀的发现,她根本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这里只有希瑞有耐心听她说着词不达意、无比含糊的话,安晓洁听见自己牙关咯吱咯吱的声音,先前吃下去的东西只在胸腹处留下一点暖意,她心中悲凉一片:也许在她学会这里的语言前她就被冻死了。
安晓洁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她被希瑞揽入怀里。
洞里这些男人,太淡定了,就像在自己家吃喝拉撒一样。
她记得当时希瑞看她痛苦吃着肉块时的眼神中带着怜悯和好奇,似乎在说“你怎么会吃不了肉,难怪长这么小”。而后他把自己盆里的胚豆叉到她盆里,换走了那块肉块,毫不介意上面沾满了她的口水,极其自然的两三口吃了下去。
无从下手,这种吊在半空中的状态让安晓洁在清醒的状态中越来越心焦,却也只能按捺下焦灼的心态,即使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也要在机会来临前调整好最佳状态。
不过有了这么一个还算靠谱的同伴,又确定了自己的安全暂时还能得到保证,安晓洁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至少她的神经不会处于随时紧绷的状态。
认清楚现实吧。
其实他以前也不都是吃自己的剩饭的么?口水什么的……安晓洁拍拍脸颊,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赶出脑海,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了,还是不要太复杂的好。
在石壁上划下歪歪扭扭的一竖,安晓洁放下手木愣地盯着,它的边上已经刻画了四个同样歪歪扭扭的“正”。
安晓洁裹紧身上的兽皮被随便地往角落一趟。现在无论是在睡觉还是吃饭的时候她都离不开兽皮被了。希瑞对此似乎很担心,会担忧的摸摸她的额头,还特意贴着安晓洁睡下。
似乎就在一夜之间,气温一下降了好多度。
温暖的,让人舒展肢体的暖意。
不得不说这种比较靠谱的推测在交流困难的生活里给了安晓洁莫大的安慰,至少她不会死了,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的活着不就是为了活着吗?而现在她还活着,并能继续活下去,那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
安晓洁被自己这种猜测骇住了,毕竟“人相食”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并不少见,何况是在未开化的野人眼里。不知在哪里打过一眼说战胜的部落会吃掉战败部落的俘虏,因为他们认为那样会让他们变得更为强大。安晓洁不知道这里其他同伴是什么身份,但她显然是个“俘虏”……安晓洁的脸色更白了,呼吸急促,脸上透出薄薄的冷汗。
原本难吃的食物更是让人难以下咽。
可以哭,但不能认命。
很快进食时间结束,看守收走所有的空食盆离开山洞,同时阖上的兽皮帘也带走了山洞里唯一的光线。
天知道那是什么,硬的足以磕掉大门牙,每次她都需要咬酸整个下巴才能吃下一小半,而且吃完后还会消化不良。
她要活下去,活着,找到回家的路。
“安、安,阿咕噜尤克(你还好吗)?”
看守和被看守的男人之间也很少交谈,从寥寥几次谈话氛围中看,两者的气氛还比较平和,不符合安晓洁猜测中敌对的两方应该不死不休的态度。
安晓洁微微松了松一颗紧吊的心,恰好希瑞点点她的胳膊,她侧转过身,略带愉悦地用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块状肉和希瑞交换了一种她相对容易入口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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