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扳指...........这可能吗?”看着看着,俞守忠便感觉那玉扳指有点烫手。
客栈门外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头戴浑脱帽,穿着窄袖紧身翻领长袍,足登高聈靴,系着蝶躞带,披着黑色的披风,腰间佩着大刀,客栈门口的灯笼斜照下来,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被灯光照亮的半边脸神色冷漠、坚硬。
性格决定命运,而一个人的性格,往往在一些细微之处体现得更透彻、真实。此子不同寻常啊。
“仅凭一个人证,县令传唤你赵家上堂在情在理,但直接收押乃父,倒有些说不通了。”
黄宜笑了笑,没有答他。两人的交谈没有刀光剑影,乍听起来倒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换了胆小的,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急巴巴地赶过来见自己了。姓俞的没来,光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个省油的灯,这种人通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想唬住他可不容易。
“方家说是你赵家勾结吐蕃人劫杀他们家的商队,可有证据?”
“黄副队头留我一命,将来定有所报。”
黄宜听李昂说过方家有人逃回,当时还不尽相信。因为从野戎城到白鸡岭只有一条道,方家商队遇袭,他们赶到时白鸡岭时,血迹未干,但路上并没遇到有人逃回,只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李昂。
“还有吗?他还说了什么?”
“空口无凭!另外,你如何让某相信,此事确非你赵家所为呐。”
“能让我们俞校尉甘心和你赌这局,单靠那金刀和扳指是不可能的。”黄宜的目光不算锐利,却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俞守忠认为,一个人在承受重压之后,突然得到放松,他的言行表现是最真实的,所以从小石屋离开的时候,他才会偷偷留一个人观察李昂。
能拖一天,就多一线生机。
“这么说,你确信自己能走出这间屋子了。”黄宜顺口试探道。
李昂这个人,倒成了关键!
“禀校尉,没有了,说完这句,他就倒在干草上睡了。”
“面对价值连城的东西,黄副都能保持定力,没有去做无谓的争夺,光是这一点,就让我很欣赏黄副队头的为人……”李昂刚说到这,门外便有脚步声传,接着有人叫道:“黄副队头,营外有人说是有急事求见您。”
黄宜接过小匣子,也不打开来看,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放,然后淡淡地说道:“事情闹到这一步,不瞒你说,某这边也有些措手不及。某目前能告诉你的是,方家商队遇袭时,还有一个目击证人活着,已经被吴启带回营中关押,这个人对你们赵家,或许能有帮助。”
黄宜和他有过几回接触,点了点头便随他进入客栈。客栈的房间有些简陋,但很洁净。黄宜在一张胡凳落坐之后,开口道:“赵上益,某不能久留,究竟何事,你请直言吧。”
“我只是和俞校尉打了个赌,没什么高明之处。黄副队头这么精明的人,想必不难猜到。”
那刘二五大三粗,倒挺细心,小心察看了四周的情况,见无人偷听才接着说道:“回禀黄副队头,来的是赵家大郎,只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请黄副队头务必见上一面。”
“竟有此事?”赵上益眉头一挑,向黄宜抱拳道,“多谢黄队头,等赵家过了这道坎,必定另有重谢。”
黄宜向李昂露出淡淡一笑,拱拱手便转身出去,行事无不拖泥带水,李昂最重要的话还没说呢,可他这个时候偏偏不能露出丝着急之意。望着黄宜离开的身影,李昂不禁暗暗苦笑。
“暂时还没有,但我已派人全力搜集。”
黄宜不愿多留,当即起身告辞。
黄宜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意味深长地打量起赵上益来。
见黄宜到来,年轻人迎上前去,长身施礼道:“黄队头总算来了,里面请!”
“事情来得太突然,某只能连夜惊扰刘队头了,某能拿出的,只有这个。”
************************
对李昂这番话,黄宜除了那肥大的鼻翼不受控制地舒了舒,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光从这一点,便推断出这是一个心机颇为深沉的人。
“某只是有好奇,是何样之人,能让我们俞校尉兴师动众而来,偃旗息鼓而归。”
他躺在干草堆里思索着对策,今晚把皇帝都扯出来了,这一招管用还好,不管用的话,这形同假传圣旨,够千刀万剐了。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