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交游广阔，层次又高，这我哪能猜到。”

“他不是分管教育吗？有所学校出了事死了人，把他免了。你说免就免了吧，谁让你倒霉遇到了呢？他倒好，跑到省委非要人家给他个说法。惹恼了大领导，好吧，那就给你个说法吧，一个工作组派下去了，吃得住查？上千万存款和股票，四套房子，还有绿绿一堆烂事……你说，那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陶唐无言。想着当年那个曾获最佳辩手的同寝。

“翻吧，你到法院去翻吧。”

“开个玩笑嘛。他是王八蛋没错，但是那种很出色很稀有的王八蛋。你听我说，我最感兴趣的是唐一昆的第一桶金。他组建东湖矿业是在1996年，那时他才26岁。一下子买了东山的一个年产6万吨褐煤的大矿……这才是最关键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这个你倒说对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老百姓连伪装的权力都被剥夺了。”电话里孙敦全似乎有点气沮。

“你的前任可以带着老婆出国玩，钓次鱼算什么？你也是当过一把手的人，难道不知道规矩都是给下面定的？级别高到一定程度，就无所谓休息工作了，休息也是工作嘛。对了，五一怎么安排？回燕京还是回滨江？”孙敦全继续嬉皮笑脸。

“看看，来了吧？你不是说对我无欲无求吗？”

“伪装也是一种本领。你有吗？我敢保证你如果伪装一回，会被邻居或者你老婆送到精神病院去。”

“争取吧。陶唐，你小子啊，怎么说你呢？回来了，离着这么近，也不来看看我？”

“我是要回燕京一趟的，你放个话，我也好复命。”

“这是很关键的问题。我想，这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要知道，96年的时候，我每月的工资还不到500元，算算吧，真的很有意思。”

“我不反对你在网上胡诌骗钱，但没必要较真吧？又不是考证历史。”

“恭喜恭喜。”

“说正经的吧。听说你带队去了东湖？见着唐一昆那个王八蛋了？”

“还能怎么样？进去了。我早就劝过他，就是不听。太过张扬了，简直是找死嘛。当年咱们那届真是命运多舛啊，光是军训就熬了整整一年。同寝六人，两个出国了，老五是高人，活的其实蛮滋润。你，谢老二，还有我，天生都是忙碌的命。现在老二完蛋了，想想真是没意思。”

“以外籍友好人士的身份访问。问到了你，那时你还在燕京坐冷板凳呢，没和你联系。主要是时间太紧，他没去燕京，从沪上飞来匆匆见了一面就去了西京。”

“很笃定嘛。五一有什么安排，回燕京吗？”

“正想问你呢。冯世钊想见见你，可以吗？”

“最好早一点。我还想回趟滨江，一些家务要处理下。”

“你不要总以老百姓自居好不好？你能代表老百姓？整日里胡编一些无聊的故事欺骗无知少男少女，你不觉得可耻吗？”

“嘿，还真是想不到。他不是在瑞典吗？回国了？”

“这无关你的清誉啊。我就是让你帮我在老唐那儿说句话，你说了，他有可能见我。如果我直接去，绝对见不着真神。”

“我怎么可耻了？啊？我干的是脑力劳动，跟你欺骗职工并无本质不同……不，还是不同的，我觉得我比你高尚多了。”

“跟你说正事呢。我想跟那个王八蛋聊聊……”

“那是你们当权者利用信息的不对称糊弄群众！这个案要翻，必须翻。”

“正常。”

“不去。厂里调休了，你不知道？我在上班时间跟朋友钓鱼？你又准备害我了。”

“说有用的吧。你什么时候动？”

“贡老三。想不到吧？”

“我说你呀，年龄越大越不靠谱了。”

“唐一昆绝不会接受你的采访的。那天你不是试过了？”

“算算有十五年未见了。他还好吧？”

“有可能我们会常打交道了。”

“别忘了，那可是王八蛋缔造的。”

“就那样。性格决定命运真是一点不错。如果他留在国内，连刘老五都不如。对了，谢老二出事了。”

“咒我英年早逝？”

“滚你的吧，我要睡觉了。”

“要是当老二，我干嘛离开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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