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就有点意思了，孟凡力量足，扣杀凶猛，陶唐则展示了精湛的小球技术，防守非常精彩。双方的回合球格外长，让观战的单身们兴奋异常。足足打了半个小时，孟凡以两分优势艰难地赢下了比赛。
果然，这个叫华子的小伙子被陶唐的网前小球搞得一点脾气没有。
陶唐风趣的话语引起单身们的哄笑。
陶唐擦过汗，过来跟孟凡握手，“谢谢，让我输的痛快。”
“不是不是。那天真是丢人……”
“小尤，我先问你，你说厂报的作用是什么？”
“我有事，先走了。”徐德玉匆匆去了。
“如果不是同学，而且当初是好朋友，我就不提了，当然，决定权在你。不是法律办不重要，而是我不适合。”
“没呢，你不要管了，我有地方吃。你抽空下去替我了解下补发工资的情况吧。”
“主要看各单位，特别是我们研究所的新闻。”
“也不是。走过几个单位。其实我的专业不是法律，咱厂就是这样，专业对口的情况不多，浪费了。我，我能不能提个个人要求？”韩瑞林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太难得了，不抓住简直对不住自己了。
“是吗？那个岗位蛮重要。”陶唐拼命回忆着孙德全介绍的情况，但只想起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单身，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陶唐的篮球是不成了，半场都坚持不下来了，羽毛球成了他活动的最爱，每周都要打上一两场……
“我还以为您去食堂了……这是要锻炼？”看到陶唐和煦的笑容，韩瑞林将悬着的心放下一半，那件事或者他没听说，或者不在意，最好是后者。
“夏小龙你不行呀，真丢人……”陈嫣喊的最响。她和尤本玲从食堂回来，没想到陶唐出现在单身楼前。
“不成了，再来就出丑啦。”陶唐笑着连连摆手，“对了，你们的卫生搞了没有，我得看看。小李，陪我参观下你们的窝。”
韩瑞林没走，站在那里看陶唐打球。没想到技术真是不错，也不知道他的对手是不是有意相让，陶唐很快就占据了主动，吊、扣、挑、抹，连连得分。
“发展方向不明的问题是你俩提出的还是下面的同志？”
“东96？”
“哪一类新闻？”
“坐坐？”陶唐在路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瑞林，我记得这个地方原先是生活服务中心吧？那时候夏天发冰棍票，我总拿茶缸领雪糕。现在还回味咱厂的雪糕味道，总觉得那是最好的……”
韩瑞林是认真答了问卷的，他希望陶唐能看到，“主要有三个，一是工资太低……”他看了眼陶唐的脸色，“第二是公司发展方向不清楚，有些担心。第三是职工住房，希望厂里利用棚户区改造的政策多盖几栋楼房……”
“别说，陶总的技术厉害呢。”尤本玲笑着说。
“现在不是挺好吗？法律办很重要的。”
“我说你就别您来您去了。我真的官威十足？”
“都夸您英明呢。权建和仗着有人撑腰，弄权惯了，活该。”
“是我……”
“要再来一局吗？”
“传达了。”尤本玲说，“正想请教您，您觉得厂报哪里办的不好？”
“这个我真说不好。但没有重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肯定不行。前些年搞工程机械，大概觉得工程机械挣钱吧，结果费了老大的劲也没搞出来，哪里竞争得过三一和中联重科嘛。”
“机要室。”韩瑞林不能不如实相告，他特别担心水娇会找陶唐告状。那天水娇曾这样威胁过他。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女人从他俩身前走过，盯着陶唐看，目光相遇，立即躲开了。
“陶总，干脆到我家吃饭吧？”
“华子你更不成，你连夏小龙都赢不了……”陈嫣笑着叫道。
“考虑到我的年龄大你二十岁就公平了。”
“厂报是党委和行政的喉舌，宣传党、国家以及公司的大政方针，让员工知道公司的动向……”
“祝贺你。你这个官比我厉害，我是组织任命的，你是群众选举的，含金量高于我。”陶唐笑着说。
这个陶唐是知道的，当时上过总部的内部通报，教训就是超越自己的能力了，开发新产品是必须的，但要立足实际，这个实际就是企业的设备能力和技术储备，完全抛弃原来的市场另辟战场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但很少。
“这个可不能怪小尤同志。问题出在你们部长，出在常副书记以及赵书记身上。我希望厂报把办报的思路变一变，到基层去，亲手挖掘些值得报道的素材出来。咱们红星有两万多职工，俗话说，人过一万，卧虎藏龙。肯定有写不尽的好人好事，讲不尽的好故事。对不对？”
“职工都叫腐败楼。”韩瑞林笑了，“是迄今为止咱厂自建的最大户型，因为限制了购买条件，一直没有全卖出去。”
“老韩，你是法律办副主任，应当站在公司的立场上考虑问题，骆总也是着急嘛。把打官司的化解为私下调解，把一次性支付的谈成分期支付，就是你们的成绩呀。厂里的资金压力大，你们要多理解。”
“很愿意跟年轻人在一起，因为感觉自己变年轻了。大家都是有希望的，红星的未来就在你们身上。不耽误你们的业余时间了，再见吧。”
“怎么不适合？”陶唐微笑道。
“是，我是陈嫣的室友尤本玲。”尤本玲不失时机地自我介绍道，“我在宣传部工作。”
“恭敬不如从命。”韩瑞林很高兴。
“唔？”
“陶总，到我们宿舍参观下吧。”陈嫣邀请道。
“无所谓呀。既然你来了嘛。要不随便走走？”
李志斌一直跟了陶唐老远，“陶总，您是不是没吃饭呢？”
“我可是刚吃了饭，有些不公平啊。”孟凡笑着对陶唐说。
“陶总？”其中一个一手捞住了对面击来的球，“您来打两局？那天我见您跟孟凡打，水平是这个！”小伙子竖起了大拇指。
“我来。”刚才让出位子的小伙子接过夏小龙的球拍。
“赢了才是对对手的尊重。”孟凡钦佩地看着陶唐，“要是陶总年轻几岁，我绝对不是对手。”
“我实在不适合干现在的岗位，我早想换换岗了，可不是因为你来，吕绮可以作证。”
出了小招的旋转门就看见了韩瑞林，“老韩啊，找我？”
说着来到单身楼前，真有一对小伙子在打羽毛球。陶唐走近了，站在场边观战。
“是。”
“您是说李素艺吧？”
“老韩，你进厂后一直干法律？”
陈嫣得意地看了尤本玲一眼。
“知不知道李素艺的态度？”
“是吗？在哪个部门？”
“我，我，我看个朋友……”女人停住了脚步。
“我是厂报记者。”
“陶总，德玉是厂报总编……”
“那可不好，年纪大了，还是要加强锻炼。”
陶唐望着徐德玉的背影有些出神。
“家里怎么样？夫人在哪个单位？孩子呢？我记性不好，不好意思。”陶唐再次转了话题，他真的记不得在东湖会所是不是问过对方。
“您这样说就好办了……骆总总是批评我们不作为，就是他当法院院长，也不能判我们欠钱有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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