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见，不一定对……”看骆冲沉吟不言，吕绮忍不住说，“既不能不发，也不应全发。”

“小毛啊。其实他真的不错……”刘秀云将纸巾丢掉，放低了声音，“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真的。我觉得比较般配。”

如果严格按照考核办法，工资是不会超发的，但总不能将任务不足的单位停发工资吧？职工生活怎么办？稳定还要不要？而陶唐所要的，肯定不是严格按照责任制考核走，否则他干嘛问责任制运行几个月是不是存在问题？显然，他要修订责任制，另辟蹊径，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真的仅仅是同学？”

“好吧，谢谢二位。先这样吧。”

“陶总，咱厂的平均工资已经落后于地方了……”骆冲道。

“内部责任制考核的主指标是什么？”陶唐发出第一个问题。

“如果生产一直这么不景气下去，也不需要？马上就五一了，上半年预计完成多少？”

“年初李珞做出的市场容量只有75个亿。但宋悦不干，因为总部有递增10%的要求。当时我是投了反对票的，有会议记录可查。最近几年，我们的主要市场占有率一直在萎缩。”

“小陈啊，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刘秀云停下手，摸出纸巾擦汗。

“这是怎么回事？合理吗？”

很想对他说，其实骆冲的意见是对的，今年的指标跟你没有关系，明年才是你的关键。既然这样，还不如让潜亏都暴露出来，就此甩掉包袱轻装前进呢。对，应该找机会跟她说说，对，明天晚上不是有同学聚会吗？那应该是一个好机会。

“先生产后生活？”

“那么，如果算上欠发的工资，工资水平同比是什么情况？”

“同比下降19%。截止四月底，公司预计销售收入完成19.4亿，仅完成全年目标的16.2%，但工资则完成控制线的27%……”

刘秀云受人之托为自己的秘书介绍了个男朋友，不想只见了两面陈嫣就不干了，而那个小伙子却看上了陈嫣，有些放不下。

回到办公室，陶唐洗了把脸，让李志斌把总经济师骆冲以及发规部负责内部绩效考核的人员叫来。

“这个，我认为不需要……”

“也不一定吧，前四个月不是已经破坏了办法吗？”

“哦？能不能具体点？”

“利润。”

“宋悦签订这份军令状，没有跟班子通气吗？为什么悬殊如此之大？”

“机关工资如何确定？”

陶唐撩起工作服的衣襟擦了擦眼镜，戴上，“刘总，关于欠发工资，有几个单位？什么原因？下面都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会影响生产吗？”

“唔，考核结果……”

“骆总，”陶唐的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骆冲，“你认为责任制考核办法需不需要做调整？”

这个话题不好接。按道理是必须发的，但总经理的屁股未必跟职工坐在一条凳子上。而且，这是前任的遗留问题，陶唐未必愿意马上埋单。

“呀，陶总叫我？”刘秀云急忙扔下扫帚跑了过去。

“没错。”

“我知道。但是我们是企业，不是国家机关，没有财政拨款的。每一分钱都要从市场上挣来！你是不是觉着我准备克扣大家的收入来保证效益指标的完成？”

“二位请坐吧，”陶唐从大班台后转出来，在单人沙发上落座，骆冲在三人沙发靠着陶唐的一头坐下来，吕绮则站在那里，手里捏着黑皮笔记本和蓝色塑料夹。

看来是内行。吕绮看骆冲望向自己，答道，“考核体系是这样的，以万元收入工资含量确定工资，再用指标体系来修正。”

“那你说什么关系？”

“不管你们过去是什么关系，以后你可得罩着我。”

“话题跑偏了……骆总，吕主任，你们认为欠发的工资该如何处理？”

“那是没办法的事……”吕绮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而陶唐是对的，假如局面得不到改善，注定会出现他担心的结果。

“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

“那就是说，9830万都是应当发下去的？”

“那，会议您参加吗？我准备下，下午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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