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于文龙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锦衣卫发现尸体时,只见于文龙被残忍的分尸,切口都是一种短小的利刃,不似中原兵器。
夏慕离商定辰时还差半刻,就走进了内阁院子。
可现在却不一样,这十二团要人没人,要火器没火器,一帮新兵还给招募,军饷就是问题,当兵不给军饷,谁来给你卖命!
所以同样品级的官员,由北京调往南京就是一种贬谪,由南京调往北京则被视为可喜可贺的升迁。
这素楼原本说是开在南京城,后来迁到北京的。
这件事情可就大了,万一这京畿城防布置图落入俺答手里,顷刻便可血洗金銮捣皇都!
自从严内前年致仕、袁苇退居翰林后,值房就一直空着一套,门上落着锁。
除了内阁之外,一应的政府机构,如宗人府、五军都督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詹事府、翰林院、国子监、太常寺、鸿胪寺、六科、行人司、钦天监、太医院、五城兵马司等等,凡北京有的,南京也都保留了一套。
“走吧,我们一起去!”徐阶起身过去,夏慕只好跟着他身后,又朝严嵩的值房走去,心中却是不满起来:那可恶的严老梆子,刚才明明见到自己,怎么就没说要他过去?等他进入徐阶值房,又来告之,明显是遛他玩呢?
十二团营原由十二侯分掌,为奋﹑耀﹑练﹑显四武营,敢﹑果﹑效﹑鼓四勇营,立﹑伸﹑扬﹑振四威营。佐以都指挥,监以内臣。各团营又分五军﹑三千﹑神机三营。时人称为“选锋”。
眼下这位徐爵正是这样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上头了多少钱,能让他从南京迁到北京?
“既然三位阁老都拟定完了,那小子也就没有意见了,不过现在十二团营是要人没人,要火器没火器,要钱粮没钱粮,这该如何是好?”
于文龙今年年过四十,家有悍妻,膝下无子。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于文龙想纳妾,可是又害怕家中发妻,久而久之便在外面与女子勾勾搭搭,于马车之中苟且。
夏慕听出严嵩话中讥刺之意,却真不知道五城兵马司出了事情,装糊涂说道:“成国公代替圣上去南京祭祖,北镇抚司一时间无人管理,我也没接到消息!”
“是!”薛化急忙带领一帮锦衣卫匆匆而去。
这值房原本是一套一进两重,共有六间,机要室、文书室、会客室等一应俱全。
严嵩指着文案横头的一张椅子,示意徐阶坐下,却没有叫夏慕坐。而且值房内只有三张椅子,徐阶一张,李默一张,严老梆子一张,他想坐都没有地方坐。
就为着这一层,南京政府里头的官员,大都削尖脑袋,使出浑身解数钻门路巴结北京政府中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臣,以图在省察考核时,有个人帮着说说话。
只因死去的人极为不寻常,乃是朝廷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于文龙。
所谓辰进申出,这是内阁铁打不动的办公时间,自从定都北京后便一直就是这个时间。
常言道人在朝中好做官,椅子背后有人,就不愁没有时来运转、升官坐肥缺的时候。
夏慕走进内阁院子,一眼就看见远处的三栋小楼,正中间一栋飞角重檐,宏敞富丽,为阁臣办公之所;院子东边的小楼为诰敕房,西边为制敕房,南边原为隙地,后因办公地方不够,在严嵩任首辅期间,又于此造了三大间卷棚,内阁各处一应帮办属吏,都迁来这里。
夏慕在内阁生了一肚子气,走到东门时,只见薛化焦急的等候在门外。
而南京自从燕王朱棣篡了侄儿建文帝的皇位后,便把个皇城迁到北京了,但因为明太祖的皇陵在南京,龙脉之所出的安徽凤阳也离南京不远,朱家后代的皇帝,出于对祖宗的尊敬,至少在名分上,还是保留了南京的特殊政治地位。
夏慕接过折子,上面的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不过这里面水深,想必李默、徐阶、严嵩都安插了自己的人进去。
“昨天新宅子头一个晚上,反倒失眠了。”夏慕笑笑。
夏慕揣着心事才回府,阿桑便忙送上了一封请柬,说是五城兵马司徐爵遣人送来的。
棋盘胡同,夜色弥漫开来,一辆马车停在黑暗之中,唯一光亮,是马车前的微弱烛火,隐隐绰绰。
而今晚上,他就准备在这里好好看看,这素楼到底猫着什么猫腻!
话又说回来,当官没捞到一个肥缺,又哪有本钱来玩得开心呢。
对月弹琴,扫雪烹茶,名士分韵,佳人佐酒,应该说是人间第一等的乐事。但官场上的人,除了白发催人晋升无望,或疾病缠身心志颓唐,一般的人,又有谁不想奔奔前程呢。公务之暇,可以由着性子,怎么玩得开心就怎么玩。
“光中,昨夜睡了个安生觉吧?”李默却侧过身子,摆了摆官袍问道。
夏慕走进阁臣的办公楼,进门便是一个大堂,堂中央供奉着文宗圣人孔子的木主牌位。
“大人,小女子……”
而丢失的还有一份京畿城防布置图。
而此时马车却是摇动起来,车内还传来男子轻贱笑声:“这么一个美人,来,来,让大爷我摸摸……别害羞……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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