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眯起一双眼睛，两道寒光直射牛疯子，仿佛直可看透他的心肝五脏，可今日他不杀虎立威，怕是以后在左军都督府里办事就难了。

夏慕冷冷一笑：“不错，打狗还给看主人，我今日就替圣上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不听话的狗东西！”

夏慕深吸口气，却是看向了皇城，一撩身下飞鱼服，跪在地上，抱拳说道：“这一切都是圣上的英明，如今圣上求道长生，我等锦衣卫也要追求长生！”

按规矩这东暖阁外臣不得擅入，但嘉靖有时懒得挪步，偶尔也在这里召见大臣垂询军政大事。因此这东暖阁中也为大臣设置了一间值房，以备不时之需。眼下这间值房正好派上了用场。

徐阶闻言脸皮一抽抽，暗骂严老梆子可耻。

罗克敌手一挥，立刻点出他知道的四个刀法好的兄弟，这四个兄弟平日跟他交情好，又都是老乡。

孙大胖筛糠一般，被罗克敌一干锦衣卫架起就走。

黄锦瞧着正在气头上的皇帝，想起今日来市集上，瞧见的奇闻，急忙朝着皇帝说了起来：“陛下，奴今日路过棋盘街，奴却见到了罕见的场面，老百姓家家都供奉陛下的长生牌位呢，祈祷陛下能早日长生呢！”

“废物！”嘉靖皇帝冷哼一声，坐在火炕上不语起来。

“哼，这就是咎由自取了。把他拖下去，看能否救活他一条命。”

跪在一边的孙大胖本想告状弄回几个小钱，眼看要闹出人命，也惊慌不知所措，连忙磕头如捣蒜替牛疯子求情：

四个锦衣卫急忙抬着牛疯子飞奔而去，可人已经开膛破肚，显然活不成了。

夏慕却盯着地上的一摊鲜血，眼皮都不眨一下，又喊道：“孙大胖！”

夏慕眉头一皱，又一次大声吼起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严邵庭见状也急忙站出，朝着夏慕喝道：“夏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算我严邵庭栽了，但你不要欺人太甚，打狗还给看主人呢！”

“下属在。”罗克敌急忙闪身出列。

“是。”

一声出，众人哗然色变！

只见一个人横刀一划，接着是听得扯布似的一声响，牛疯子撕肝裂胆的喊叫也同时响起。

“你，”罗克敌指着牛疯子，问道，“在这个的店里，吃没吃这些东西？”

夏慕瞧着浑浑噩噩，仿佛呆住了一般的孙大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孙大胖，我手下的人白吃你的酒肉，是我管教不严。相信这种事今后再不会发生，这顿酒饭钱，明日我派人给你送来。”

想着急忙逃似的跑了。

四周群众立马倒退了三步，人人眼中惊恐，瞧着那坐在椅子上的小相公，心肠怎么这么狠！

众锦衣卫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四周百姓哄声叫好。

罗克敌点头明白，便开始问话：“这几个兵士，在你店里都吃了些什么？”

严嵩很会察言观色，瞧着皇帝不悦的脸色，急忙放下手中的碗，不再吃了，也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

离开皇帝寝宫的严嵩与徐阶，被安排在这里守候。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不得离开。

“是的，大抵家家都是这样，可见陛下得民心之重，远超了列位先帝啊！”

罗克敌知道夏慕心中所想，他兄弟二人东南杀倭，什么血雨腥风没见过，岂是这帮锦衣玉食的锦衣卫可比，想着急忙回答：“回大人，左军帐前侍卫，个个刀法娴熟。”

刘福是彻底心寒了，瞧着眼前架子，难道要庖丁解人不成？

“好，叫上几个来。”

说完夏慕率先走去，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骑马扬长而去。

夏慕见状，这才扶着椅把站起身来，拍了拍尚在俯身干呕的刘福，笑道：“同知大人，想必吐饿了，不如大人去这北斗楼在吃一顿可好。”

“哦！”嘉靖帝罕见的露出了惊奇，“家家户户都这样？”

“哈哈！”嘉靖龙颜大悦，“这件事又是那个臣子出的鬼主意，马屁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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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夏慕满意点点头，“我们手中的刀，就是我们的尊严！如今日本倭寇，弹丸之地，欺我中华，杀我百姓，我们锦衣卫就是大明王朝的刀，中华民族的剑！如果连我们都去欺负我们的百姓，那他们还有什么活头！”

四个锦衣卫见夏慕已是盛怒，事情已无转圜之地，只得遵令。

惟有夏慕，一尊铁人似的，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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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见皇帝提及曽铣，心中恐惧不安，唯唯诺诺的说道：“陛下安心，俺答来了，杀了人，抢了东西，自然会离去！”

“去，扒了他的上衣。”夏慕手朝牛疯子一指，四个锦衣卫立马抢步上前，把牛疯子扑翻在地，三把两把就把他的上身剥个精光。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吃没吃？”

“甲辰役，河套丢。甲午役，罹难京都。朕要你们有什么用，如果曽铣还在，朕早就不用这么忧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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