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春秋。老话说得好,君子之泽,三世而斩。
这句话说的不为过,严家,徐家,夏家,哪一个不终究都是三世。
“哦,小丫头居然还学会吟诗了!”
“为什么?”严嵩一愣。
还不是黄土一培,换来三尺史书上的短短几行笔墨罢了!
夏慕无言的跟了一路,见严嵩还是要保胡宗宪的,可见胡宗宪的确是严党的人,这让夏慕比较可惜,胡宗宪给他的映像,一直都是抗倭名臣的形象,却不想堂堂东南总督,也有污点加身,虽说这功过,留给后人去说。
徐阶苦笑一下,知道自己也不能将严嵩逼的太紧,语气顿时弱了下去:“你是首辅,凡事还是你说了算。”
夏慕高歌一曲,回到杨千万的老宅,一阵寒风吹来,让他单薄的飞鱼服感觉冷了三分。
阿桑欢喜的脸色便淡了下去。
嘉靖三十一年。高拱再一次大典之时,献上了一篇祭文。
谁能万古长青,开百日红,终究有落败的那一天。
只是来到了,看到了,就不能眼看中华民族遭受东夷小丑欺负,总该试着做些什么吧。对也好,错也好,后人如何说他也好,都不重要了。
片刻后,两大辅臣不欢而散,彻底决裂,撕开了脸皮。
严世蕃正在藏美楼里跟新弄来的江南妹儿谈情说爱,正办大事,就听见老管家火急火燎的找自己,无可奈何,只能提上裤子,匆匆赶回家里。
夏慕料想今夜徐阶一定会谈及他的婚事,而现在他跟严嵩已经闹翻,那徐熙怡定是不会再嫁给严邵庭了,想来这婚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严嵩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儿子:“夏慕那个小子不但没有死,反而做了左军都督府的镇抚使,更可气的是徐阶老儿已经公开跟我撕破脸面,文华被贬为庶民,算是完蛋了,我要你想方设法,弄掉徐阶,就如同当初弄死夏言一样!”
徐阶低着头,丝毫不退一步答道:“我还是觉得潭论好。”
可在他看来,胡宗宪投靠严党不假,私吞军饷不假,可他也除掉了汪直、徐海两大倭寇,也是实打实的功绩。
严嵩脸色略一阴沉,这位“天字一号”枢臣,同时兼着六部,拔擢用人之权,被他牢牢抓在手中。此时他冷冷地说:“我已说过,这个人不能用,你要想清楚。”
就拿胡宗宪来说,夏慕敬他是个英雄,但他跟赵文华勾结,私吞军饷,本就是错事,夏慕不得不告他!
只见长安大街两侧,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欢声笑语,已经快到了清明节了不是吗?
而他高拱就是帝王之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着老皇帝归西的那一天。
天子之下的第二号人物,斗败仇鸾的英雄,皇帝的贴身亲信,而且徐阶又是王学门人,手下一大批盟友。
这条策略充分地表现了严世蕃先生的斗争水平,事实证明,这个软刀子杀人的计谋十分有效,扶摇直上的徐阶没有对手,也没有人和他公开作对,但在暗地里,却有无数双眼睛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黄泉路上不回头,孟婆端茶莫接手。
可是老师徐阶却从未给他明确的答复。
严嵩立马警觉起来:“你认为潭论就做的比胡宗宪好?”
夏慕撇了撇嘴:“俗气就俗气,能怎么地,老子自己听着好听就可以了!”
夏慕淡淡笑了笑,端起茶几上,釉色上佳的碧色茶壶,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吹了上面漂浮的茶末,亲亲抿了一口,这才说道:“我被陛下封为四品镇抚使。”
张居正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更他同科的有现任吏部右侍郎李春芳,现任兵部右侍郎王世贞,翰林院祭酒高拱以及被贬狄道,正升任南京户部主事的杨继盛。
但相对于张居正而言,同样的翰林院同科,现任祭酒高拱,就要比张居正聪明得多了,刚满四十岁的他虽然外表沉默寡言,却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他十分清楚当前朝着政治斗争形势和政局走向。
阿桑苦笑不得:“少爷的诗,不对,听上去真俗气!”
阿桑也是欢喜得紧:“那我出去买些酒菜,给少爷庆祝一下。”
所以他既不投靠占优势的严嵩,也不理会隐忍的徐阶,更不在乎秋后蚂蚱的李默,任他们在外面喊打喊杀,他都岿然不动。
更让他郁闷的是,在处理朝廷公务时,无论他提出什么意见方案,总是被无理驳回,而面对这一切,他将毫无办法。
罗克敌听见夏慕的声音,从房间内走出,只见这家伙手里捧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倒是快活得很!
这就注定了裕王是未来的天子。
严嵩回到家里,大发了脾气,急忙将儿子严世蕃找了回来。
严嵩冷哼一声,背着手禹禹走去。
李默却对着夏慕笑了笑,也揣着心事走了,思考他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政局,都因为严党,因为赵文华的突然倒台,而乱了起来。
于是袁炜看不过去了,让饱读诗书的学生高拱离开了翰林院,成为了裕王的讲官。
此时严府。
毕竟徐阶现在已经不是严嵩可以撼动得了的了,而自己要想继续在大明官场混下去,就必须投靠徐阶。
终于,如此尽心尽力的高拱等到时机,五年前,嘉靖的太子去世了,剩下的只有两个儿子——裕王和景王。两人都生于嘉靖十六年,而裕王比景王早出生一个月。
只是一进书房,便见老父亲气喘吁吁的将瓶摔了一地。
说他宠魅君上也好,说他权臣佞臣也罢,人生在世,这些真的重要吗?
孤单单的金水桥上,就剩下了夏慕一个人,他回头望着暮气沉沉的皇宫大内,瞧着那层楼碧阁,金光黄瓦,不禁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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