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沉着脸走向前面不说话,此刻见夏慕跟李默勾搭在一起,心中很不高兴,黑着脸沉声说道:“光中啊,你小小年纪就得此殊荣,不要忘本,更不要居功自傲,数典忘祖啊!”
但严嵩的举动再夏慕看来,纯属是这老头被李默逼疯之后的傻b举动,老严头自然不是欣赏杨继盛的正直无私了,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严嵩居然希望可以用官位跟利益收买杨继盛!
只见两个腰挂乌木牌的锦衣卫正在擦拭会极门的础柱,见两个辅臣走过来,连忙避到一边垂手恭立。
一百年前北京保卫战之时,在大臣于谦的建议下,丧失战斗力的京城三大营被改造成了十二团营,兵力缩减为十四万人。
想着夏慕急忙站出:“陛下,南下抗倭,以臣之见,还是东南兵用作东南战事为好,一是东南兵熟悉地势跟倭奴习性,二是就近,救援起来也迅速得多。”
到头来谁玩谁,还真难说!
想着嘉靖心机一定,便突然改变了注意:“准夏慕以天子门生,特例参加这次京城科举!”
夏慕原本以为自己由六品千户升为正四品镇抚使已经很快了,可跟这位老兄一比,自己简直就是蜗牛。
这就跟听到姚明去跳芭蕾舞一样搞笑。
只怕杨继盛这个他未曾见过面的学兄回来之日,京城又要面临一场大地震了。
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在嘉靖皇帝手中落幕了。
泷帘又被黄锦慢慢放下,嘉靖皇帝坐在蒲团之上,敲起了玉杵。
只是照夏慕来看,在这场无形的交锋中,看似是嘉靖帝弄潮着全局,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实际上严嵩丝毫无损,全身而退、徐阶拿掉了东南总督,重创了李默的气势,三人其实各有胜负,谁也没拿谁怎么地,白玩!
夏慕无言了,做一个近臣如何?你死后,你儿子当皇帝,我还不是给滚的远远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的就是锦衣卫,新皇登基自然要将自己的近臣头子换人,他到时候还不是白玩。
李默闻言眉头一挑,能让皇帝亲切的喊着表字的人,整个朝廷不过他、老严头、老徐头三人,但三人都是过了半百的老狐狸,而夏慕这娃娃不过才二十出头,这潜力,让他们心惊胆颤啊。
但这还不算啥。
那做不成朋友,就是敌人,而他严嵩对待敌人从不手软。
夏慕脸带喜色,跟着各有心思的几员大臣身后慢慢退出了大殿,向着紫宸殿方向走去。
夏慕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成为内阁首辅那样的人物。
合着就是给嘉靖帝闲的,众人配合了一场大戏,而看戏的嘉靖皇帝还以为自己真的掌握了未来呢!
老严嵩也起了心思,所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如果他可以收买夏言的话……
“光中谢陛下隆恩,臣必当竭精殚虑,为陛下效忠,为大明效忠!”
锦衣卫属皇帝禁军,科举为国家抡才大典,本就是两个机构,插足就是笑话,就算夏慕要考试,也应该去参加武举,而不是科举!
只听严嵩继续说道:“圣上,兵部武选司最近有空缺,你看是不是让杨继盛去兵部?”
这场朝议,有人吃亏,有人倒霉,有人得利。
想着严嵩急忙出列说道:“陛下,自古以来科举都是从乡试考取,十年寒窗苦读,层层考过来的,夏慕没有参加过乡试,更没有中过举人,如果让其参加科举,岂不是乱了祖宗宗法!”
最倒霉的不是赵文华,也不是杨宜,更不是胡宗宪,应该是仇鸾了吧。
“陛下,年前科道言官杨继盛弹劾仇鸾马市计划,被贬狄道戍边,是不是该将他召回?”
月明星稀,寒鸦啼愁!
内阁首辅严嵩与次辅徐阶从门里走出来,李默跟夏慕在后面跟着。此时熹光初露雨才停,悠扬而又威严的钟鼓声在一重重红墙碧瓦间跌宕回响。
所谓英雄识英雄,真想看一看杨椒山的风采!
几人出来才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可是严嵩并不知道,在杨继盛的敌人名单上,仇鸾永远只能排第二,第一名的位置一直是留给他老人家自己的。
“陛下不可!”
“诏令杨继盛复官,月后升南京户部主事,再升刑部员外郎。”嘉靖或许觉得自己给杨继盛贬去狄道颇为不好意思,居然让他升的比坐飞机还快。
徐阶罕见的跟严嵩站在了一起附和道:“严阁老言之有理,陛下,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祖宗宗法大于天!”
此间六月才过,春寒料峭的北京城就变成了一片肃杀。更是响了几声春雷,接着扯起漫天丝丝冷雨,天气越发显得贼冷,直冻得狗缩脖子马喷鼻,巡城的更夫皂隶一挂清鼻涕揪了还生。
傻了吧唧的严嵩这次可是玩火**了。
“考题已经出好了。”嘉靖微微点头道:“主考官就依照原先的指定,还是让袁炜去吧。”
太可笑了!
嘉靖看着两个一员大臣开始联合在一起,攻歼夏慕,心中一喜,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他栽培夏慕,不就是希望扶植一个李党、严党、徐党之外的人,可以掣肘三方,只听自己的话吗?
夏慕算来,仇鸾现在估计已经病死大同,追随老队友陆炳去了,可是别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皇帝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死了也给追究你的责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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