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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简在帝心乾坤断(中)

嘉靖皇帝就是这样情形,但他却不想过继给大宗。在他即位的第三天,他就追封死去的父亲为皇帝,尊称在世的母亲为皇太后。他想借此向天下人表明,他的继承皇位不需要领别人的情。他所针对的对象,就是当时的正德帝的皇后张太后和首辅杨廷和。如果不这样做,他就永远摆脱不了张太后和杨廷和拥立自己为帝的阴影。

紫宸殿是大明宫中的第三大殿,是内朝殿堂,群臣在这里朝见皇帝,称为“入阁”,地位次于其南的外朝正衙含元殿和常朝宣政殿,其北就是皇帝修仙的蓬莱殿。

这中殿没有什么,正中央却挂的着一幅素雅中堂,上面写着几行飘逸的行书记录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黄锦见了,急忙跪下,夏慕一瞧,心知里面就是嘉靖皇帝了,也急忙顺势跪下。

而他要去的地方时紫宸殿后方的西苑,西苑原是皇家林园,但自从不久前的宫中大火,皇帝要搬去玉熙宫住,可是玉熙宫破旧,十多年没人住,自然要修,修还没有修,因为户部没钱,便修修停停,一直耽误到了今日。

就在他还在愣神时,黄锦在一旁忙小声提醒道:“陛下答应见你了,还不请安?”

所以,如果说嘉靖帝颁布《即位诏书》,确实让他看到一丝治世之光,但接下来的“大礼仪”事件却完全改变了世人对嘉靖帝的看法。

世宗崇道,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这副字,换上“肃肃清庙,巍巍盛唐明。配天立极,累圣重光。乐和管磬,礼备烝尝。永惟来格,降福无疆。”或许更好,可惜了,嘉靖皇帝就是这么一个人,不问苍生问鬼神,喜欢追求长生不老,整天躲在深宫内修仙求道。

“看来朕说得不差”纱帘后又传来嘉靖帝的声音:“夏言本就有正直敢言的性情,看来你这夏言后生是继承了他的传统,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竟然敢上书弹劾一朝堂部大员,胆子够大!那朱希忠说你手中有关于严党的账本,可是真的?”

在宗法制度下,皇帝嫡长子一系为大宗,为帝统,是皇帝位的继承者。其他的皇子为小宗,为旁支,只封王,没有皇位继承权。但无论大宗还是小宗,都面临着有可能绝嗣的问题。如果小宗绝嗣还好说,毕竟没有继承皇位,延续帝统的重任,可是大宗绝嗣就非同寻常了。

只是殿内的太监让他在前殿里先候着,自己转身进去通禀去了。

这庭院四周种着奇异草,还有大片大片的圃与药圃,精致的好像大户人家的药园子,不似皇宫大内了。

不多时,只见来接他的只是几个小太监,夏慕并没有瞧见朱希忠口中的那位东厂都督黄锦,便收了心思,跟着小太监向着紫宸殿走去。

别以为这样的嘉靖皇帝就是有所作为的皇帝了。

其实夏慕心中很清楚,嘉靖皇帝单独召见自己这个锦衣卫,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手中的账本,而并非自己是夏言后人的身份。根据夏慕对嘉靖皇帝的了解,此人极度排斥见大臣,不到非见不可,是不会召见的;但他既然召见自己,且还是单独召见,那就说明他心中其实很在意那本账本,看来他也并非是一心炼丹求仙的皇帝,多少还是在意他的江山的!

在夏慕看来朱元璋的子孙,除了永乐皇帝朱棣外,大多都没有乃祖风范,个个生长于深宫内苑,在女人和太监的看护下长大,没有斗志,没有理想,公子一般。

于是,当大宗后继无人又没有兄弟的时候,需要由小宗入继帝位的时候,小宗需要过继给大宗,然后才能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黄锦十分满意,这小子礼数周到,没有瞧不起他们太监,还自称晚辈,立即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说道:“一会见了圣上激灵些。”

最后“大礼仪”事件以嘉靖皇帝的全面胜利而告终,杨廷和父子流放的流放,死的死,而“大礼仪”也打碎了老百姓对“嘉靖之治”的无稽幻想。从此以后,朝臣再也不敢跟嘉靖帝叫板,由此也可以看出,嘉靖皇帝不具备将一个国家领向繁荣和富强的素质和心胸。

“正是晚辈。”夏慕急忙又做了一礼。

嘉靖皇帝的语气听起了盛气凌人,话语中那种万人之上的气势,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不敢怠慢。

因为嘉靖皇帝身受正德朝太监权势熏天的影响,亲眼看见那帮身残志坚的家伙们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的情况,于是等他登基后,对于活跃的太监进行高压打击,或流放,或充军,让太监再没有机会进入政治权力中心的机会。

此时里间走出一个太监,那太监穿着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大红官服,让夏慕便是一惊,自知此人应该就是朱希忠口中的黄锦了,急忙拱手:“黄公公。”

嘉靖皇帝即位的时候,大明帝国已然积弊累累,宦官政治和断头政治将这个帝国折腾得不成样子,从里到外得疲惫不堪。宦官政治就是所谓的太监干政,而断头政治则是皇帝长年深居宫中,不见朝臣,朝臣们只知有君却不曾见君。

可是有时候这就是命!谁叫人家出生好,夏慕也是没招,摊上这么一个顶头上司,就给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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