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记住了。”

只是国初时还好，大明压着蒙古打，倒没什么问题，但后来国力衰落多次被鞑靼瓦剌兵临城下，没有城墙保护的京郊地带，每次都会被蹂躏的死去活来，也就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了。

不一会儿，东家便小心翼翼的将简简单的四菜一汤端上来。

朱希忠瞧着夏慕的吃惊摸样，嘴角露出丝笑意：“你也不必惊讶，我早就调查过你底细，你乃是夏言的后生，我只是如实禀告了圣上，圣上听说你有赵侍郎的罪证，又是夏言的后人，便触景生情，想要见见你。”

“所谓‘简在帝心乾坤独断’，用在当今圣上那里，是最无比恰当的说法。当今朝中，能真正运用得当这句话的人，不出三位，一是揣测陛下圣意二十年的严家父子，一是为陛下炼丹三十多年的陶天师，还有一个就是你那刚拜的老师徐阶！此人也能在三甲之列……十多年侍奉皇帝，比严阁老虽短，但却对陛下的了解之深无人可及，毕竟严嵩已经老了，就靠着其子严世蕃撑着。”

“下属夏慕前来求见都督。”夏慕朝着站立寒烟楼头的锦衣卫，躬身喝了一声。

不多时，夏慕便被锦衣卫送到了皇城宫门口。

三更初，潇潇暮雨，霜风犹在，长江水，无语东流。

朱希忠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多年，自然知晓夏慕心中想着什么，这也是叫他来吃早饭的理由：“你个小子！我岂能不知你心中所想，但我要郑重提醒你，圣上的心思难测，所谓伴君如伴虎，你说多了，心思多了，命也就没了！”

朱希忠又吩咐了几点，眼见天色要亮，忙说道：“一会接你进宫之人乃是黄伴，此人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但你不要小瞧此人，此人是跟随陛下出来的王府老臣，又是东厂提督，为人却不偷奸耍滑，是一号人物，你要敬着他。”

夏慕一激灵，急忙谦声说道：“多谢都督提醒。”

夏慕急忙走过去，挨着桌旁坐下，低眉顺眼起来，朱希忠却是拍了拍手，示意可以上菜。

这果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这嘉靖皇帝朱厚熜，本来只是身居湖北安陆的一位王子。在正德皇帝驾崩后，那个倒霉帝王既无子嗣又无弟兄，而按照大明礼法，大宗绝嗣后，小宗应入继承祀，于是十五岁的朱厚熜被从安陆请进北京，继承皇位，是为明世宗，即嘉靖皇帝。

夏慕还记得他叔祖夏言，当年正是凭借青词，取得恩宠，才可以位列首辅。而严嵩也是靠青词，斗败了他的叔祖，才可以专权十多年。

夏慕心中苦笑，说了三点等同于白说，按照如此之人，除了溜须拍马的马屁精，还有其他人吗？但想要再党争之中自保，他就必须要做一回马屁精了！

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这寒烟楼祖传三代，也是老酒楼了，是一个古色古香三层建筑。

夏慕听得此言是格外心惊，他昨日才拜徐阶为师，今日就从朱希忠嘴里说了出来，这大明还有锦衣卫不知道的秘密吗！？怪不得徐阶如此提防锦衣卫，更是要千方百计拉拢自己。

夏慕不敢拿大，急忙供身见礼：“属下夏慕见过都督。”

起初嘉靖皇帝在首辅杨廷和的辅佐下，即位之初的表现的确有些不同凡响。他向天下人发表了《即位诏书》，其中洋洋八千言，切中时弊，言之有物，对正德年间的弊政进行了全面的清理和拨乱反正，大有“中兴大治”的气象。

夏慕闻声急忙站起，冲着朱希忠躬身一礼，诚恳说道：“多谢都督点拨！”

国家落魄于斯，夏慕心头自然不好受，而眼看宫内还没来人，便站在宫门口等候，心中却一想起自己觐见的是嘉靖皇帝，就感觉有些蛋疼。

朱希忠没有动筷，夏慕自然也不会动。

只是一路走去，这脚步却有些沉重。

但也有出身寒门的人，被帝王赏识，一日三迁，平步青云。

想着急忙说道：“那伙人是冲着账本来的！”

“这次面圣，你要记住三点就可以。”朱希忠将夏慕神色瞧在眼底，会心一笑，压低声音继续，“虽说当今陛下二十多年没有上朝，但陛下却生性敏慧，多谋善思，御极半个甲子，却能将众多臣子玩弄鼓掌之中……，所以陛下万一拿出臣子们的事情问你，你千万不要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要看看你说的合不合他的心意。”

而就在昨日徐府，他却在徐阶身上，从这种千丝万缕的升职路上，看到了一条捷径。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捷径。

夏慕才进去，就感受到这酒楼岁月的深厚沉淀，只见红字古铜样式的对联高挂大堂上书“民以食为天”五个大字。而一楼内小厮早早就把老桌椅擦得白亮。

朱希忠却是瞧了眼夏慕，仿佛很满意夏慕的礼数，此刻要发话，神情显得极其认真：“圣上要单独见你！”

“起来吧，今日无须小节，过来坐，叫你来只是陪我吃早餐，另外有事要嘱咐你！”朱希忠不怒自威，但声音比之昨天却是显得和蔼了许多。

夏慕却是一夜未睡，一则是担心刀流星的安全，一是忧心自己的仕途跟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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