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希文的这句话是有感而发,的确,这一路虽说艰难,但毕竟是安安稳稳地过来了,并没有遇上危险和阻碍。
离张罗辉最近的李忠云被下了个哆嗦,嗔骂道:“你个死骡子,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你四哥啊!”
张罗辉没有作答,转身把李忠云按蹲下来,拿着那玩意套在了李忠云头上。
这么折腾下来,一般人早就累趴下了,可张罗辉似乎跟没事一般,招呼大家赶紧重新戴好潜水面具。
李忠云有些着急这二人没完没了的说话,没好气地回答道:“那急救包只能用在外伤上,六爷身上没有外伤,用不上!灰骡子,咱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带六爷出去。”
大伙都急着赶路,想早一点赶到目的地,做好接应叶途飞等人的准备,却不想忽视了张罗辉。
“六爷!是我,我是灰骡子!”终于能抬起头喘口气的张罗辉赶紧向前面打招呼。
在过‘山’字形暗涌的时候,三个旱鸭子给张罗辉添了不少的麻烦,那套潜水的装置并不适合过这种暗涌,人可以从下面钻过去,但飘在水面上的留着通气用的那个木盒子,以及四人嘴巴中咬着的管子,就无法直接通过了。
老天爷是公平的!
但这些没有能难得倒张罗辉。
“六爷是怎么啦?”张罗辉出来后,第一眼就见到了昏迷中的叶途飞,扑过去就是一通摇晃。
但闫希文不知道的是,高桥信几乎就要追上了他们,就在过那道暗涌的时候,当张罗辉再次折回,取了那小木箱后,刚刚潜入水下,高桥信便赶到了。
小日本在河面上设了防,同时在水面下也拉了数道铁丝网,以为这样便可以万无一失的小日本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故黄河的河底至少有一米厚的淤泥层。
脑子一根筋的灰骡子从来没有抱怨过上天对他的不公平,给了他那么一个少了很多智商的脑袋瓜,因此上天补偿了他三项常人不能的天赋:一个读唇语的绝技,一个堪比浪里白条的水性,还有一个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不会迷失方向的辩位直觉。
李忠云搭了把手,将张罗辉拖了出来。
闫希文在后面给了张罗辉一脚,骂道:“活人也要被你摇断气了!六爷只是受了点伤,应该无大碍。”
入了水的张罗辉一改往日笨拙之态,口含那只芦苇,全身与水面之下,无声无息地向城内方向潜去。
张罗辉便是徒手在淤泥层挖了个洞,像条鱼一样,顺畅地通过了小日本设置的水下障碍。
而闫希文则一言不发,仰起了脸,只是两颗硕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在张罗辉的训斥下,三人赶紧重新戴好潜水面具,张罗辉则抱紧了叶途飞,五个人再次潜入到水面之下,只留着一个废旧的小木盒在水面上飘着。
李忠云口鼻被封,只能靠那个管子换气,哪里能说得出话,只能点头以示还成。
辛忠明的思维尚且清晰,道:“骡哥应该会吧,他能从外面进来,就说明他的水性不错,不像咱们,都是旱鸭子。”
另二人的动作几乎跟闫希文一致,唯一不同的是李忠云还说了一句话:“谢了灰骡子,要不是你,咱们可就全交代了。”
张罗辉麻利地帮叶途飞也戴好了,那边闫希文和辛忠明照葫芦画瓢也弄得差不多,这时闫希文突然摘下潜水装置,问道:“我们四个都有了,你怎么办?”
张罗辉火了,怒道:“你们是不是以为现在就安全了?这大白天的,小日本的巡逻队说到就到,等你们看到了小日本那就晚了!”
李忠云在一旁惊道:“怎么,你也不会用?”
张罗辉和卫向东带着弟兄们出了城,眼看着小日本并未对几部进行跟踪堵截,于是大了胆子直接奔向了故黄河道的骆驼山处。
好在张罗辉的水性极佳,他抱着叶途飞,带着那三人,钻过了水下底层的涌道,然后拔掉了叶途飞口中的管子,用手使劲地捂住了叶途飞的口,然后用力一蹬,将叶途飞送出了水面。安置好叶途飞之后,张罗辉如法炮制,将那三人一一送离水面,又折回去,取了那个小木箱连同四根呼气用的管子。
可仨旱鸭子哪里还有体力,一个个瘫软在河堤边上。
闫希文忽然笑道:“看我这脑子,你根本用不着,你能从外面进来,就能从里面出去。”
这时,张罗辉忽然惊道:“六爷这设计还真牛逼啊!”
张罗辉在叶途飞的口鼻处试了试,发现叶途飞的呼吸依然均匀,放下心来,跟那仨旱鸭子开起了玩笑:“没见过会水的骡子吧?是不是觉得今天长见识了?”
等张罗辉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全城已经戒严了,城门也紧紧地关闭了。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