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和米内斯特家族明枪暗箭的人有不少,但你这等贱仆还真是头一回!”跟在夫人身后的侍卫心领神会的朝外面招了招手,两个卫兵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缩在地上的小侍女抓了起来。
“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发誓,发誓你绝对不会把我在船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艾伦依然很警觉的样子,右手也已经握在了剑柄上:“如果你还算光辉十字的虔诚信徒的话,现在就立刻站在这儿发誓!”
尽管打扮的倒是很朴素,但是不管是那双小牛皮靴子,亦或是黑色的羊皮手套,腰上镀了银的剑柄光是看起来就不便宜,连着兜帽的披风也是上好的细亚麻而非普通的粗布——尤其是身上的皮甲,爱德华更是觉得分外眼熟。
“砰——!”船舱的舱壁上传来一声震动,正面冲撞的脊椎骨发出凄惨而又清脆的叫声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连叫喊都喊不出来了,只能瘫软的趴在床上,更不用说别的。
他不是在故意疏远艾伦·克温,而是在让身边的人疏远她,不让他们能够有和艾伦过于亲近接触的机会,却又时刻提醒他们这个小儿子的存在——对,如果说艾伦其实是女的,那就可以解释了。
绝望的晦暗色调充斥在小侍女的脸上,两行清泪不住的流淌。
“……亦或者,我应该称呼您为艾伦·克温小姐?”
“我再问一遍,小艾伦去哪儿了?”流光婉转的眸子瞬间变成了凿穿心扉的利刃,跪在地上仰视的小女仆毛骨悚然,浑身不停的打颤:“我我我……我当时晕、晕过去了,对不起夫人!”
“所以你也就仅仅是一个贱仆而已——根本不能理解家族的伟大,根本不能理解一个传承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姓氏究竟意味了什么。”安杰丽卡夫人不屑的一挥手,让卫兵们把小侍女拖出去。
或者应该说的现实一点——万一自己被发现了,不管是知道了艾伦的真实性别亦或者别的,下场恐怕会比誓言的内容还要难看的多,所以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少女的笑容僵在了那里,随即立刻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我想问的事情只有一件——您偷偷跑出来这件事情,除了您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爱德华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还有谁,知道您在这条船上吗?”
“我是怎么发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需要我保守这个秘密,哪怕仅仅是暂时的。”爱德华神色淡然的抬起头来,语气很谨慎:“而作为回报,我需要知道一些别的事情,这也许关系到我们是不是能活着到达都灵城。”
还没等她想好,门突然打开了——像是有把钳子从里面伸了出来,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整个人仿佛成了一片树叶似的甩了进去!
事实上看到艾伦的这个打扮,爱德华就已经猜到个大概了——她绝对是偷跑出来的,而且那位安杰丽卡夫人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的话早就该有大票的追兵从城堡里杀过来了。
大步踏上甲板,平稳的水面让人感觉到一阵微微的晃动,爱德华轻轻抚摸着甲板上的护栏,目光四下打量着——宽敞的甲板上到处都是忙碌的水手,似乎正在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高耸挺拔的船桅上面还挂着一面蓝色的燕尾旗,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一个白色的图案。
“真、真的是你?”直到这时候,艾伦才缓缓摘掉了头顶上的兜帽,金色卷发柔和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的笑容,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并着腿,“鸭子坐”的姿势有多么的不合适,也没能发现爱德华脸上那“果然如此”的笑容。
“幸福?为了家族的兴盛,别说是成为一件工具,哪怕是粉身碎骨都是无比幸福的,你又怎么能够明白,这种充满了高贵的奉献精神所凝聚的幸福?!”
爱德华打量着这位“入侵者”——因为带着兜帽看不出来相貌,但是自己似乎隐约有点儿印象。趴在床上身体抽搐似的颤抖着,似乎还在害怕。
“我把你从济困所里挑出来,给你饭吃,给你衣服和居所,给你不用朝不保夕的安稳生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安杰丽卡夫人看起来极其的失望:“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最重要的使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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