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擦去李凉的泪水，睡梦中，他的眼泪源源不断。窦太后心惊“凉儿——”

李凉微微睁开泪眼“母亲——”

“若是想哭就大声的哭，不要压抑自己。”

“母亲，我好累——”李凉伏在窦太后的膝上“母亲，我梦到惠娘了，我终于在梦里见到她了。”

窦太后拍拍他的肩膀叹气一声。

李凉闭目，泪如雨下“我梦见她穿着一身白衣，微笑着扶着棺木向我走来。母亲她真的死了——”

窦太后叹息“惠娘十年之前就死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这么多年你一直自己骗自己，乌金宝刀回来了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母亲，你说惠娘会不会很恨我？”

窦太后没有回答，恨不恨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

李凉哀求道：“母亲，你说啊——”

“她不恨你的，若是恨你就不会微笑了对不对？”

李凉沉思“那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愿意到我的梦里来？”

这么孩子气的话听得窦太后鼻子一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凉儿，我们不要在说惠娘了好吗？都已经过去了。”

李凉张开眼，擦去颊边的泪水，眼神闪烁“为什么？能和我说说惠娘只有母亲了。母亲，我好累，为什么我是皇帝，当皇帝这么辛苦，父亲为什么要称帝——如果我不是皇帝，我就可以和惠娘在一起了。”

窦太后无奈“人各有所命，或许你和惠娘没有缘分。曾经那么天作之合，你又贵为皇帝没有什么能够将你们分离。可是，你看不过短短那两年，最终你们男婚女嫁到最后的阴阳相隔。说穿了，都是命！”

“都是该死的袁培！他若活着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凉儿，别说了。皇帝本来就是孤独的。即使当初真是她相伴在你左右，或许现下南塘已经被北汉灭掉了，你就会悔恨没有听那句话。你看，十年前的那一场战，虽说是输了，到底将北汉根基动摇了，不然十年了，他们也不会望着富裕的潍城，却死守着康城。”

李凉无语，母亲是对的。若当时真的娶了惠娘，到了今天南塘真的被北汉灭掉，那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原来左右可能都不会有错，错就错在他是皇帝。

“母亲，我的头好痛——”

窦太后慌张不已，李凉一向隐忍，今天何故这样？定是痛极了才会这样。她赶紧起来，却见李凉拉着她的手“母亲，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窦太后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好好，我不走。来人——”窦太后高声呼叫“来人”

“母亲，我不要当皇帝了，叫李冰进宫，我要将皇位传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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