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典吏忍痛训话,嗯,是训话,口齿含糊,冷若冰霜。
意思是即然秋粮已经陆续开始上交了,库房内人手不够使唤,房内现闲杂人等每天不必来这里混吃混喝直接去库房帮忙吧。
不见心烦,见了更烦。
说好的闲杂人等,也只有夏子伶一人。其他人早就派出去收粮了,没出去的,也是坐镇算帐记帐簿的,当然不能算闲杂人等。
你直接说我不就得了?娇情。这等于是告诉人家,老子没有理由,就是要整他
。自己三番几次的拆这老家伙的台,人估计是忍够了,盼着自己早点滚蛋呢。夏子伶冷笑,有小心眼的上司还就得是没心眼的下司,要不然,这日子真没法活了
众书办愕然,县衙里虽说书办地位低下,但那也是有身份的人,哪能去做白役的活,这是表明了要整人,还是不留情面的那种,唉,吏无前例啊。
转而看向夏子伶的目光,五味纷杂,充满了多种含意,同情的,高兴的,幸灾乐祸的,胆小怕事的。
得,又来了。
夏子伶隐晦的笑了笑。
库房算是户房的下属单位。别看听上去不好听,给人的印象是特别灰脏乱差的感觉,其实不然。所谓的库房也是别有洞天的说。
此时,夏子伶正做在库房内一张闲置的桌子后面打盹儿。
库房的头是经制吏王为,一个精瘦颓废的中等个男子,发丝紊乱,虽然年纪不算太大,头顶却有了不少白发,正悄无声息的坐在夏子伶对面,一通打量。也别说,这县衙上上下下百十多号人,也就这小子长的精神,好看。虽说还是个大伢崽。因为县衙招人,也是有规定的,年满十五才可以。像夏子伶这样十一就被破格提携的,优质鲜活,在这些老油子眼里,就是阳春白雪,是翠嫩碧绿的一棵葱啊。
王为双臂抱胸,暗自琢磨,这小不丁点一人儿,居然把秦收给得罪了,胆子真肥啊,也活该那家伙倒霉,这下又该牙疼了吧。该,死该。
“头呢,头在哪里,我要见他。”
“呶,里屋呢。”
呀,是余欢这坏水来了。听到外面吵了八叽的声音,王为立马头一低,脖子一歪,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睡过去了。
“王哥,听说咱库里来了新人,交给我呗,我来替你顺顺他。哎,哥,哥,真是,怎么又喝酒了,瞧你这身酒气,熏死人了。”
见对方没有反映,余欢上前摇晃了几下。
“哎,王哥,王哥,你醒醒啊,跟你说正事呢。”
“嗯,牛二啊,大白天的吵吵,吵吵个啥。”
“哪个是牛二,我是……。”不等余欢开口解释,王为不耐烦的换了个姿势,硬生生打断,顺带飘过一句。
“范文,文啊,给我滚过来。”
“王哥,可有什么吩咐?”话音刚落,就从外面闪进一个形色谨慎的青年来,正是库房记帐员范文。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