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假冒仿写的。”杨立武应道。

“什么？”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柳明自己，都发出了疑问声。

不行，自己还得问问清楚。

欧阳修？柳明心想，此时的欧阳修身为礼部尚书，作为读书士子的表率，高高在上，怎么会为自己担责？

柳明吸了口气，这欺骗青州通判，若是被查出来，绝对要投入刑狱。

“正是……这是礼部尚书欧阳公的亲笔书信。”杨立武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交到汪通手中。

“那又怎样？这礼部主持的抡才大典，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汪通冷嘲热讽道。在他看来，自己对这位副考官，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对方要是再来纠缠，有点不识抬举的味道。

杨立武见柳明脸色有异，平静道：“明儿，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这才秉实相告。你别看他汪通在咱们面前人五人六的，遇到京官，还不是乖乖下跪？”

心中如此想着，可是脸上仍然挂着笑容。柳明自叹，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腹黑男了。

“不妨……不妨。”杨立武龇着黄牙笑道，“你我可是亲密合作伙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我自然会出手帮你……”

柳明点点头，心里却想，还互帮互助？老子考试，就是为了掀翻你……

杨立武脸上露出嗤笑的表情：“那欧阳公，位极人臣，怎么可能认识我？”

此时，贡院内考生早已散去，空寂无人，夕阳血红，秋风飒飒。

此时，柳明一听小叔不用坐牢，心中已经满是欢喜。只要小叔相安无事，自己认个罪又何妨呢？

伪造上级官员书信，如此的大事，杨立武却说得轻松自如。这让柳明更感到了对方的可怕。

“什么？”汪通眉头微蹙，看着杨立武，冷冷道：“杨大人，你这话……是指挥老夫吗？”

书信上，欧阳修虽然说得十分含蓄，让青州的主考官员拿主意，实际上就是在说，这柳明，是老夫举荐的人，你们都注意点。

杨立武起身之后，朝柳永使眼色道：“还不快谢大人？”

《官箴》中说道：“当官之法唯二三事。曰清、曰慎、曰勤。”汪通则是深谙此道，清与慎同有，公正无私与官僚手足之情并重。

他打定主意，挥了挥手，示意左右屏退。

汪通是青州通判，原本要大上这杨立武好几品。然而，见对方又有亲眷在枢密院，又认识欧阳修，心中早就对对方刮目相看。

“本官再做思量，你们先退下吧。”汪通开口道。

汪通握着信的手略发颤抖着，他语气变得客气许多，问道：“杨大人，你如何有这欧阳大人的书信？”

“大人，卑职不敢……”杨立武却平静道，“只是柳明，年少有为，饱读诗书，乃是费县学子中的佼佼者……”

“请说……”

汪通一听，立即拱手道：“失敬失敬，想不到，这杨大人还有贵人在汴京。”

“你说欧阳修？”汪通眼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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