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叔,你说下去……”柳明示意道。
“是啊,二哥。”柳永睁着那略带干涩的眼睛,这闷热天气,让他这个大词人不吟诗作赋睡午觉,反而天天对着这枯燥账目算来算去,也是一种折磨。
“哎,那是我的……”柳远志叫道。
李元宝脸色一变,登时站起身来,扶着柳明坐下,抱怨道:“掌柜的……您看您,天这么热,也不坐下歇息歇息。我给您扇扇风……”说罢,拿过一把蒲扇,一丝不苟地扇了起来。
李元宝叼着一根草茎,皱眉深思了下,说道:“关于药材如何谋利之计,我倒是听说,离咱们几十里远的冀州吴县,极缺药材物资,所有药材,在那里都是五倍十倍的价格翻长。若是能够运个几车过去,估计能够赚得盆满钵盘。”
“明儿,你已然不容易……”柳远志端起茶盏来,喝了两口,说道:“本来这杏儿板上钉钉的事情,倒是被你这伶牙俐齿一搅和,使得延期数月。”
柳远志哀叹道:“彻底解决问题?这不可能啊。明儿,咱们柳家又家规祖训,现在老太公病重,大掌柜是大哥。大掌柜总领府内内外事务,所做决定,一言九鼎,家人无法更变……”
“过两天就送去?”李元宝发作道,“你可知道,这两天,我李元宝会茶饭不思,想害死我吗?”
“对!”柳明站起身来,双眼透出犀利之光,“爹,我就是要助你坐上大掌柜之位。”
柳远志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绿豆羹,喝了口抱怨道:“这药房对帐之事,实在是过于繁琐。什么入账,出账,杂项,销货,简直要让人发疯嘛。”
“怎么了?”柳明伸着懒腰,睡眼惺忪地从内堂走出来,“元宝兄,你到的挺早啊?”
“不敢当,我就是一账房先生……”李元宝低头笑道。他爱钱,也充分尊重金钱雇佣所带来的地位差别。
“除非……”柳永说了两个字,自觉也不可能,又把话咽了下去。
“以一敌五?”在座的几人都挠着头皮,要想在这仁济堂一家药铺,三个月内生出五家药铺的收益,怕是如同登蜀道般难。
此时,柳远志笑嘻嘻地迎出来:“元宝兄弟,好久不见了。”
“你怎么不做?”柳远志急了,反驳道,“非要把你二哥我推上这断头台?”
五月的天气,在费县内卷起阵阵炎热。仁济堂内,刚对完账的柳永、柳远志兄弟,正坐在柜台前歇息着。
柳明现如今,能稍微喘口气。虽说并未能够完全退婚,可是他以一己之力,影响柳杨这两个县里的大户人家,也是尽力而为了。
“账房先生?”
“三变……你好歹毒啊,害你二哥……”
“元宝兄啊……”柳明说道。
“每个月个几日对账,不占用你大部分时间。当然收入也不菲……一个月二成的医堂收益,如何?”柳明笑道。
柳明看着两人争论,心中有些感慨。老爹看似油滑,小叔貌似风流,其实都是些没什么心眼的善良之辈。面对这众人觊觎的大掌柜之位,倒是表现得可爱无比。
“能当上家中族长者……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商业成就。尤其是在咱们柳家……咱们手里也就老太公委托的一家医堂,而大伯那里控制着五六家医堂药铺。我们以一敌五,若能够发一笔横财,便能有竞选大掌柜的资格。”柳明背负双手,侃侃而谈道。
“你……是说……请我做账房先生?”李元宝惊骇地瞪着双眼看着柳明。
柳远志苦着脸道:“这医堂的生意,都是稳定的。咱们是在城南这一片,稳定的客流也就在城南一带,不会多,也不会少。除非大面积的瘟疫伤病流行,也不会有多余的病人……”
除了柳明之外,屋内其他三人都失声喊了出来。
“你先消消气,来坐下说话。”柳明笑道。
此时,门外一阵清风,一位头戴黑头巾之人怒气冲冲地走进医堂。
李元宝也不客气,直接坐到椅子上,拿起绿豆羹,就往嘴里送。
“那既然有如此好事,为何别人不做呢?”柳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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