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力脚边,还倒放着两个空坛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济世医社再厉害,也不可能有能力改变《大明律》上面的白纸黑字!
只见张力目光坚定,并无闪烁,只是脸上挂上了羞愧之色:“那日在下被穆医丞、曾医令和陆医令训斥以后,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后来回城之后,在下一时赌气,便想着既然济世医社不相信在下,在下便自己出钱买药给老百姓用!”
自己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在大明朝混了这么久,最终结局就是混进这个死牢之中?
张力赶忙一揖,道:“当不得大人夸奖。在下,在下还是行事鲁莽了。”
张力明白,这王县令和红月夫人也是尽力了。这种时候,帮自己这个死囚通风报信的话,风险可是很大的。
自己当初也是存着这种心思,没有人会傻到与钱过不去。
牢房中昏暗异常,张力并不能看见叶问天,只能听见叶问天的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来。
……
陈师爷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多说什么。眼下张医士的一日三餐在下尽量准备丰盛一些,也算是……唉!”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为了搞垮穆医丞,费那么大的代价。
叶问天没有动作么?
不行!
张力这几日在牢房中思考,早就料到叶问天会有此一问,故而心中早就想好了说辞。
突然,就在张力胡思乱想之际,牢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毕竟自己这瘟疫期间囤积居奇的罪名已经上报京师,基本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了,也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帮自己脱罪。
可是济世医社后来宣布的白虎人参汤,阴差阳错地将自己囤积的这一味石膏,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昨日的张力,便当作死了!
叶问天眼神立刻有如刀子一样盯着张力,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也不知安子和高元良知道自己被打入死牢,会有什么反应?
张力不由得脸色一变:医卿大人?叶问天来了!果然是来救自己么?还是?……
叶问天略过此节,继续追问道:“你的意思,你当时心中已有药方?”
原本让头口行的李掌柜处理这石膏的事情,应该也算是一种比较正常的补救措施。
今日的张力,便要逍遥于天地间!”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听那吴大人的口气,山东按察使司已经将这案子捅到北京城去了!
或者有什么空子可以钻?
只见一名吏员打扮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直奔张力这间牢房。
叶问天哈哈一笑:“有意思,你是说自己出钱买药,然后免费提供给众百姓?”
任何唯唯诺诺,患得患失的心态,在这乱世之中,绝不可行!
毕竟山东按察使司乃是一省的最高司法机构,是天天与《大明律》打交道的衙门,仔细想想就不可能。
叶问天一惊,失声道:“没有?!”
“张医士,张医士!”阴森的牢房走廊传来的声音让张力猛地一惊,急忙望外看去。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离开这蓬莱县死牢,本少爷便要笑傲江湖!
原本在后世,如果能预测行情,低买高卖的话,那一定是高手。
来人走到张力的跟前,俯下身子,隔着牢房的大木头柱子,开口道:“张医士,我是本县的刑名师爷,我姓陈,是王县令吩咐我来的!”
张力赶忙稳住有些澎湃的心神:这人是谁?怎么依稀有些眼熟?
张力恍恍惚惚地记得,自己进这蓬莱县死牢已经应该是两日了。
果然,那陈师爷小声道:“前日王县令得知吴大人要来抓张医士,非常着急。不过以王县令的身份,根本左右不了此事,所以王县令便前往招远县,找红月夫人商量,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叶问天看着张力的眼睛,道:“哦?如何鲁莽?”
“哦?你说,什么药方?”
自己虽说微不足道,不过负责人事的穆医丞,必然会因为自己这事受到牵连呀!
叶问天开口道:“你若要囤积居奇,中饱私囊的话,绝对不会选择石膏,而是应该选择板蓝根!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张力摆出了一脸的正色,道:“正是!”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张力傲然一笑,旋即又朗声吟道:
然而,历史上成大事者,一定要有很高的起点吗?!
张力的呼吸粗重起来,正如李太白诗中所言一般无二:眼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自己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也需要上达朝廷?
自己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只为了好好的活着而努力,现在看起来,竟然是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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