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让那些药铺证明自己买石膏的具体时间呢?
李老四怎么死的,吴大人手中的状纸怎么来的,张力已经可以想到了!
吴大人明知故问:“你状告的是何事?”
提刑按察使在明代可是与承宣布政使并为一省的最高长官呀!
张力更惊奇的发现,整个死牢空空荡荡,竟然只关着自己一个人!
叶问天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曾医令面上神色如常,心里却将叶问天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这只老狐狸!看出来了……不过,你能想到的事,自己又岂会想不到?
堂下众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力:这小子,莫不是吓傻了?怎么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难道他不知道,在瘟疫期间囤积居奇,中饱私囊之罪,若是坐实了的话,乃是死罪么!
若是李老四昧着良心承认了的话,必然是存着保命的心思,又怎么会畏罪自杀?
不是蓬莱县衙这种小衙门,甚至都不是登州府衙这种比较大的衙门!
气窗上结满了陈年的蛛网,不过很明显,蜘蛛都饿死了……
不过,临出门前,吴大人回头看了叶问天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实在对不住医卿大人了,先前在下以为那张力只是个郎中,故而已经将案子上报了朝廷。唉,在下实在是越俎代庖了呢,这回去得好好上个折子解释一二……”
原来,这里不光是发霉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电光火闪之间,张力明白了,这事的关键之所在!
这个人,正是济世医卿——叶问天!
有道是无利不起早,正是这代价二字,让张力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有什么办法能够脱罪呢?
两个字——
怎么不见他?
立刻便有衙役冲了上来,开始在三县的郎中们中一个个地辨认起来!
叶问天淡淡地道:“吴大人,老夫插一句嘴,不知可否?”
张力的心开始往下沉!
果然,吴大人厉声喝问:“你说的那奸商是谁?奸医又是谁?!”
张力过电影一般思考着自己处理石膏的这件事,察觉到了一丝问题!
伪造李老四供词,从蓬莱县各大药材铺获取关于自己买药材时间的伪证——这一切,是谁做的?
除非——他是傻子!
问题在于什么?
范澄高声道:“小人状纸已经呈上了济南府的按察使司衙门,状告的乃是奸医勾结奸商,在瘟疫期间囤积居奇之事!”
张力并没有绝望,他静静地坐在一堆干草上面,想着今天的事情。
吴大人轻描淡写地带了一句:“可恨那奸商李老四竟然在狱中畏罪自杀,唉……”
这事当堂质问,详细调查的话,自己买石膏的时间是在济世医社决定使用“白虎人参汤”之前!
吴大人一脸怒色道:“哼!竟然有人胆敢在瘟疫期间勾结起来哄抬物价,中饱私囊!真真是天理不容呀!”
而张力,知道自己的脑袋保住了!
吴大人满脸堆笑:“医卿大人但讲无妨。”
牢房味道有些渗人,是一股发霉和干涸的血的味道。
而是——山东按察使司!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济世医社是中央设置的部门,到地方上去了之后,难免会遇到地方上的各种刁难、不配合,结果导致瘟疫失控。故而针对济世医社的一切处置,权力归于中央朝廷!
要搞自己,需要这种级别的衙门来炮制伪证,刑讯逼供?
按察使司衙门相当于后世省司法厅、省高院、省检察院、省公安厅等等合体的这么一个省内的顶级衙门!
可是,他能救得了么?
这便有如后世的股市一样,内幕交易和预测行情,可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啊!
老狱卒最后一次巡视,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话,解释了这一切——“小子,这里原本关着三十多人,不过,已经都发病死光了!”
先不想这些,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办?!
吴大人站了起来,走到郎中们所跪之处,厉声喝道:“来呀,将那奸医张力给我锁了!”
奸医?是谁?
……
叶问天冷冷地盯着吴大人,也不说话。
虽说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买大量石膏,但是也绝对比自己知道白虎人参汤的消息之后再买,要强一百倍。
张力的心沉到了谷底!
堂下众郎中们大吃一惊,旋即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己并没有做过这等事呀,到底是谁?!
护短,人之常情——不过也要看代价啊!
他——必须救!
这话一落地,所有人惊得呆若木鸡,眼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张力!
代价!
吴大人一脸讶异之色,连连搓手,懊恼道:“哎呀呀,医卿大人,在下实在是不知道人犯已经加入了济世医社,这可不好办了呢!”
众郎中们大惊,张力不是加入济世医社了么?此刻正站在济世医士那堆人中,这些衙役到郎中们这边来找什么?!
那吴大人既然拿到了证词,显然自己买石膏的时间已经按他们的意思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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