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娘的再胡说八道，老子撕了你的皮！”

“哈哈，大伙可见过十七八岁的郎中？”

康兴安道：“我和刘府的杂役闲聊的时候，听说这蓬莱县城中，两进的宅子，才卖三十两银子……”

那黑脸汉子道：“潘郎中再给俺娘看看，俺娘右胸疼痛难忍，可不是疟疾啊！”

张力微微点头，示意黑脸汉子和老婆婆不要动，然后转过头来，盯着潘郎中道：“在下是一名郎中。”

黑脸汉子立刻便要发作，只是他老娘死死拉着他的手，眼中满是哀求之色。黑脸汉子见老娘这般神情，叹了口气，就要扶着母亲往外走。

张力道：“疟疾是恶性瘟疫，发作很快，一般十天左右就可取人性命！哪有疟疾不治疗还能活一年之久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年老体弱的老太太！”

高元良道：“母亲胸痛已有好多年了，只是最近这一年疼痛加剧，实在难以忍受，有时还会伴以忽冷忽热……”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都面露疑惑之色，显然大伙以前也曾见识过，确实有些风寒患者有这忽冷忽热的症状，不过……

只见那郎中怒道：“这老婆子忽冷忽热，肯定是疟疾，你这汉子怎们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不怕我派人去报官？！”

“力哥儿，昨日刘先生封了四十两银子的谢仪，加上此前带了四十两的盘缠出来，咱们已经有八十两银子了呢！”康兴安一边说，一边数着手指头。

这话一出，堂内众人都觉得有几分道理，也不禁对张力高看了两分。

张力一听此话，虽有些悻悻然，也只好和康兴安一起打道回府。

张力嘴里蹦出几个字：“安子，咱去换身行头！”

张力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小姑娘出来，正有些纳闷，一名青袍小厮从府中快步走出。

高元良道：“母亲肠胃还算正常。”

张力也不理他，对黑脸汉子道：“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只见医馆中一名怒目圆睁的黑脸汉子，双臂肌肉虬结，额头青筋暴起，正扶着一个老太太。而他身旁则围着几名药铺小二打扮的人，那药铺的坐堂郎中正气急败坏地大声喝斥。

那几名跑堂的小厮此前弄不动黑脸汉子，本来脸上就难看，此时郎中既然吩咐，立刻朝着张力冲了上来！

张力道：“可是，老婆婆此病，也不是疟疾！”

张力也怒了：“报官？好呀！不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散播流行瘟疫的谣言，该当何罪？！”

堂内众人一阵哄笑，显然潘郎中的话站不住脚。

“没有腹痛或者腹泻？”

街道上衣铺众多，不过多数都是量体裁衣的裁缝店，需得三五日以后才能拿到衣服。最后张力总算寻到了一家成衣店，两人各自添了一身行头。

“潘郎中说这老婆婆是疟疾，不知道有什么凭证？”堂外传来一声稚嫩的男音，众人一看，正是张力！

潘郎中大怒：“放肆！你这小子，竟敢来我回春堂中胡闹，快给我轰出去！”

康兴安哈哈一笑，连连点头：“还是力哥儿想得周全，哈哈！”

眼见天色还早，两人决定在这蓬莱县城中逛一逛。

张力一眼看出，这汉子恐怕是练家子，手上有些功夫，也不知为何与这郎中发生冲突。

张力想起此前那门房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心里就来气：真是狗眼看人低！后来那小厮看自己的眼神也是一样……

康兴安大喜，连忙道：“我是早想换了哩，不过看力哥儿平时挺节俭的，又不好说。”

潘郎中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准那姓高的胡说八道呢！”

医馆中本来就有一些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此刻外面的路人也纷纷围了过来，众人议论纷纷。

“报官！快报官！回春堂有人行凶啦！”潘郎中大声喊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小厮皱了皱眉头道：“哦。小神医这身打扮还真是——小神医请回，老爷今日有急事，脱不了身。”

张力又问道：“你母亲这忽冷忽热发作可有规律？”

说时迟那时快，黑脸汉子突然出腿！

张力道：“忽冷忽热之证，虽不多见，却也不见得就一定是疟疾！”

“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看一身打扮想必家境也算殷实，可惜竟是个疯子……可惜，可惜啊！”

高元良想了想，道：“有时候间隔一两日，有时候间隔六七日，有时候一整月也不发作，毫无规律可言。”

张力笑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潘郎中黑着脸道：“你这汉子是质疑我的医术？你为了缠着我求医，满口的胡言乱语！”见药铺小二好几人都奈何不了他，对跑堂的道：“快去报官，这汉子有几分蛮力，让官府来收拾他！”

那药铺跑堂的有四五人，将汉子往药铺外推。可不管怎么拉扯推拽，黑脸汉子身子都没有移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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