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王府内室,金饰梁壁,玉砌为砖,琉璃铺就的一条坑道直通向内室最里面的玉榻。琉璃坑内添置着大块儿的寒冰,是以外面虽是烈烈骄阳热似火,室内却是一派凉爽宜人。
一个身着金丝纹蓝锦袍的男子高坐玉榻之上,正是人称“萧娘”的临川王萧宏,当今梁主的六弟,豫章王的六叔。他身旁,一个身着桑蚕丝流云摆碧纱裙的玉娇娘正风情万种地斜倚在玉枕上,峨峨云髻高耸着,精致的娇容如润玉般,细长的媚眼微微上翘,胸前大片凝脂吹弹可破。临川王不时地喂食着玉娇娘水果,眼中盛满了*溺。玉娇娘偶尔回以临川王盈盈一笑,眼波流转间柔情似水,娇媚无限。
这玉娇娘,乃是临川王的*妃江无畏。
此时,两个女子缓步扭了进来,正是从豫章王府返回的那两位。她们瞪了一眼那独享盛*的江妃,娇声回禀道:“大王,豫章王殿下不在府中。”
临川王见美人儿们香汗淋漓,便怜香惜玉道:“既是不在,那便作罢。快快起身,他们可有为难你们?”
江妃轻轻哼咛一声,利刃般的目光瞟了一眼那两个女子,红唇轻掀道:“没有脑子的蠢东西!哼,这么点儿事都做不好!”
临川王立即转过头来,满脸讨好的笑,柔声道:“阿谦既不在府中,她们去了也是无用的。此事……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江妃一听便急了,自玉枕上起身,拽着临川王的衣袖,那力度拿捏得极好——不紧不松,眉眼含怨地娇嗔道:“大王!妾弟岂能白白挨了顿打?!”
那语调也拿捏得极好,多一分落俗,少一分不娇,娇而不俗,竟似天生如此。
这般柔情撒娇,即便是百炼钢也化了绕指柔,更何况这临川王连块儿废铁都称不上。
果然,临川王轻握住拽着他衣袖的那双柔荑,极尽谄媚道:“夫人莫急,夫人莫急,我一定好好补偿阿寿,他想要什么都可尽管言语。”
“大王!”吴法寿一边叫嚷着,一边扶着腰走了进来。
“大王!我挨打倒不算什么,只是这豫章王当众羞辱大王,说大王是胆小如鼠又平庸无能的烂泥草包。他虽是王子,但论辈分也要尊称大王为叔,岂能如此大不敬?!这口恶气大王怎能咽得下去?!”
“这……这……”临川王左右为难着,他其实着实是想咽下去的。
“这天儿就够热的了,还在这儿煽风点火!”随着一句戏谑的男声传来,一个身着白锻锦袍的玉面郎君缓步踱了进来。他并未行礼,径自大喇喇地坐了下来,神情悠闲地示意婢女为他斟茶。
吴法寿愣了一愣,气焰瞬间被浇灭了几分,“殿……殿下,我……我这怎么是煽风点火呢?我这可都是为了大王着想啊!”
临川王正犹豫无主,这会儿如见了救星,急问:“三郎,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玉面郎君冷笑一声,风轻云淡道:“左右不过就是只家犬被自家人教训了一顿,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说着,他端起杯盏细细品着。
“殿……殿……殿下,你!”吴法寿一时气急,却又不敢发作,心里默想着:家犬?畜生?怎么都这么骂?在这一点上,你倒是与豫章王颇为志同道合呢。
这玉面郎君乃是临川王的三子——西丰侯萧正德,也是吴法寿身后的另一尊靠山,在临川王的几个儿子之中就属这西丰侯为人最为阴险,行事也最为狠辣。吴法寿最为忌惮他,凡事皆百般讨好。
吴法寿不敢惹西丰侯这尊靠山,只得向临川王求救:“大……大王啊!”
江妃娇斥道:“三郎怎可出言不逊!你骂他,岂不是连带着也骂了我么?!”
见美人儿生了气,临川王赶紧缓和局面,沉声道:“唉,三郎,不可造次!”又忙着哄身边的美人儿:“夫人莫气,夫人莫气,我一定为阿寿讨回公道。”
西丰侯冷冷地看着江妃,指了指站立一旁的两个女子,嘲讽道:“哼,讨回公道?就派这俩人去豫章王府闹事?这主意,啧啧,够娘气啊,卑俗得很哟,想必只有道行不深的狐狸精才能想出这种骚主意吧。”又转头对那两个女子说道:“你俩以后少争*出风头,以免招了狐狸眼红。万事小心些,别再着了道儿,要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江妃气得直哆嗦,纤瘦的肩头不住轻颤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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