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汤锐什么都能给郑砚之,仅仅除了这句话。
第二天郑砚之退烧后,汤锐原想叫他请假一天休息,可郑砚之还是坚持回了北京。
这次回上海,与汤锐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连好好亲热一番都没有过,没时间,也没心情。郑砚之沉浸在丧母之痛和通体疲乏中,整个人萎靡不振,情绪低落到了极限。
机场里,郑砚之心存愧疚,向汤锐表明:“给我一点时间去证明自己,然后我就会回来。”
汤锐愣了一下,才明白郑砚之的心意,心疼地看着他瘦削黯淡的脸:“砚之,你知道吗?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你在乎事业上的成绩,我会支持你去争取,可是我看到你这么拼命,我也会痛心的。”
“我知道。”郑砚之勉强微笑,但他心意已决。正是因为一刻也不愿意耽搁地回到汤锐身边,他才更要努力。
回到北京后,郑砚之就回到了战场。
工作室里也有人拐弯抹角地问他芮君的事情,郑砚之都是淡淡笑说自己也不清楚,转头又忙工作去了。当初公司与侯家商议过,全盘否认私生子一说,现在芮君去世了,他更要避嫌。侯远托隋宣转达给郑砚之,请他看在侯家和芮君名誉的份上,不要参加追悼会等等任何与芮君相关的事务,对外也务必三缄其口,以免媒体因此再做文章。
周二的时候,郑砚之把蒹葭送走了,连着蒹葭的各种用具也一并送给了新主人。原本随着时间推移,愁绪一点一点减轻,可蒹葭一走,郑砚之心头又覆上一层新的伤感。看着客厅里再也没有蒹葭的身影,那些放猫爪板、猫砂盆的位置又空了出来,郑砚之便失落许久,然而稍稍振作后,郑砚之又投入工作中。
林深这两天回了北京,开始筹备新电影,全工作室上下都摩拳擦掌,郑砚之也不例外。下班回到家后,郑砚之把林深近二十年所有拍的电影和剧本都翻出来反复品读,中间还做一点笔记,逐一细心研究与揣摩。
在工作室里的人际交往依旧不利,郑砚之也放弃了起初要与他人打成一片的念头,反正他从小就比较独来独往,虽不是孤僻,但也不会强求人缘与圈子接纳,也不会刻意讨好和逢迎,他本就是自有一方天地的人,孤独一点反而自在。刨除了这些令他畏缩的枷锁后,在小组讨论上,郑砚之也大胆发言,次数多了,组长也不由对他的想法多了些耐心,听他娓娓道来。只是日常的杂活多了一些,有一天郑砚之忙到深夜才回家,到家后看了一会儿剧本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可闹钟一响,郑砚之再困再累,也还是如常洗漱出门,到了工作室后又开始一天忙碌的生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郑砚之誓要杀出一条血路,只为早日回到汤锐身边。
到了那天,一定要认认真真地睡上十天十夜,郑砚之这么想。
肖云那边原本想着等郑砚之一回来就去见他,可听闻了芮君逝世的消息后,还是想着放郑砚之清静两天。
那一夜从郑砚之家出来后,肖云一想到郑砚之做梦都想着汤锐,就气得恨不能把郑砚之囚禁起来狠狠教训一顿,教他眼里只看得到自己,世界里只有自己。这番独占欲,肖云自己也是一惊,他是对谁都没有过这么上心。
不过既然已经上心了,在到手之前,肖云就不会轻易放弃,只是郑砚之实在难搞。肖云想见,却总是热脸贴冷面,他也不快。可若是不见,倒是成全了郑砚之和汤锐太平相安。
肖云坐在公司的老板椅上,手指随意翻弄着日历,想着总算是等到了这么一天。
明天正是郑砚之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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