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犯法,不知道需要改造什么。”
“犯没犯法,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事情。但你在这里仍然好勇斗狠,替人强出头,这不是抗拒改造这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更何况姓吴的管教说的不错,话里话外似乎在旁敲侧击的在为我设身处地的考虑。我气鼓鼓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泄气。
“唉,只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好了。”吴管教一声叹息,听那意思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不解的望着这个年轻的狱警,他话说的意犹未尽啊。
“走吧,跟我到个地方清醒一下,好好反思一下。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们再说话。”
我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跟着他向外走。吴管教所谓让我清醒的地方,不过是关我禁闭号而已。禁闭室只有一个多平米,是专门用于惩罚那些不服管理,不安分的罪犯的。我扫视了一眼这个狭窄的铁笼子,“从门到窗子是七步,从窗子到门也是七步”的牢房,远比这间禁闭室宽阔许多。
吴管教阴着脸,为我戴上脚镣手铐,‘咣’的一声锁上铁门,掉头去了。
现在我的样子就象被送上十字架的耶稣,我努力高昂起头颅。心中在不断的安慰自己:铁笼可以羁绊我漂泊不已的身体,但却无法束缚我渴望自由的精神。
事后我才知道,吴管教是对我手下留情了——即便是最桀骜不学的犯人到了这里,都会变成绵羊。狱警会把他们身体用铁链子拴成大字,有意整你的话,会将胳膊用力上拉,直到你的脚多少能够到一点地面为止。这样一来,犯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手腕脚腕处就磨破开始流血不止,最能抗的犯人在半小时后都得尿了裤子。
人是群居动物,个别人可以忍受一时的寂寞,而难以忍受一世的寂寞。一个上午的时间飞快的过去了,除了饥肠辘辘外,这种孤独我还可以勉强忍受。好在这样体力的消耗也并不大,
坐了禁闭,午饭也自动取消了。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被送回了监室。但惩罚仍在继续,我的双手被铐在铁门上,不允许睡觉。吴管教前脚一离开,傅四他们就围了过来。小满飞快的去打了一盆水,一边为我擦脸,一边流泪。
我安慰他道:“不要哭,男人流血不流泪。”小满咬着牙点点头,突然看到我手腕磨的全是血痂,急忙找来件衣服,一边缠,眼中忍不住又是热泪直淌。
山东也挤了过来,为我端来一碗水,见我呷了几口就摇头,诧异道:“再少喝点啊!”
傅四伸手一推,水洒了我一衣襟,山东一回头见是傅四,并没有象从前那样害怕,反而拧着脖子去看他,一脸的困惑。
傅四懒得和他解释,眼睛瞪的牛蛋一样大,骂道:“你他妈的脑子让门挤了啊?水喝多了,怎么样小便?尿裤子里啊?”
山东这才释然,不好意思道:“是我想问题欠周详。”
“你他妈的只会用下半身想问题...”不知是谁在后面嘀咕了一句,山东想要生气却又不敢,脸色黯然的退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铺上传来:“兔...兔...崽子,你过...过来来。”
一听说话声,小满扭头啐了一口骂道:“你才是兔崽子呢,干嘛,想落井下石啊?你敢那样做,我和你拼命。”
“拼...拼你妹...”结巴扬扬手中的一件旧衣服,示意小满过来取。原来,他是要小满为我披件衣服抵御晚上的寒风。傅四扫了一眼铺上的小满,大声吩咐:“把我存的香肠一并取过来。”
傅四亲手为我剥开肠衣,慢慢的喂我。吃了几口,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傅四眼圈一红,骂道:“咱是爷们,不要象娘们一样哭天抹泪中不中?”
我向后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再往出流淌。好东西流水一样送到嘴边,我摇头道:“实在是吃不进去了,再吃就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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