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进来的?”廖远章打量着门口这孩子,有些讶异,毕竟这是豪宅区,为了保护业主*小区门口装有有门禁,保安管理也非常严谨,不和业主电话确认,是不会放陌生人进来的。
说这话的功夫,廖母已经下楼,男孩朝客厅里看了一眼,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回答:“你们这的人不让我进,我绕到后面,翻墙进来的。”
话音一落,廖远章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他回头和廖母对视一下,廖母跟着问那孩子:“我就是温妤,你要找我?”
男孩黑漆漆的瞳仁瞬间亮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往前迈了一步,看到廖父廖母雪白的拖鞋,又撤回脚,双手捏着信封递过来:“这封信是给您的。”
信封上用钢笔工工整整地写着“廖氏温妤亲启”几个字,廖远章沉着脸接过信转交给廖母,后者缓缓拆开来,泛黄的信纸上,满满一篇儿的行楷,廖母看完信,仔细把信纸折好,收回信封里,继而对着门口那个蜜色皮肤的男孩笑了笑。
“你是沈老师的表孙?”
男孩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不妥,又规规矩矩答应了个“是。”
“进来吧。”廖母笑开来,伸手去拉那孩子进屋:“没事,不用换鞋。”廖母说着,让梅姨去弄些零食招待客人,拉着人到沙发坐下。廖远章却没跟着坐下,他只是冷眼看着廖母和那个乡下孩子亲亲热热的说话,嘴角扯了扯:“梅姨,好好招呼客人,我带岚风出去玩玩。”说完,推门就走。
男孩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多少有些尴尬,正愣着,廖母塞了个苹果给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立刻回过神,身子坐的直直的:“我叫沈翀。”
“鹄飞举万里。一飞翀昊苍……”廖母若有所思:“你家给你取了个好名字。”
“我的名字是叔爷爷取的,说翀,是一飞冲天的意思。”
廖母看了看小沈翀,笑了笑:“沈老师,身体还好吗?”
孩子的眼神忽然暗淡,他摇了摇头:“叔爷爷,去年就过去了。”
“沈老师,还不到六十吧……”廖母愣住了。
“肺癌。”小沈翀的声音低了些。
“可惜了……”廖母喃喃着,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好半天,才重新扯出笑容来,只是这笑里带着几分苦,她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小沈翀的肩膀:“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父母,爷爷奶奶和一个姐姐都在家里种茶,上头有个哥,前两年去外地打工了。”小沈翀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裹,顶上还包着一张红纸,用麻绳拴了个十字结,像中药包似的。
“这是今年下来的新茶,自家窨制的茉莉龙井。”
廖母接过包裹,就忍不住凑近闻了闻,这打包的严实,只能嗅到隐约的花香,廖母眨了眨眼,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还露出一丝狡黠的表情:“要不咱泡来尝尝?我可是好多年没喝过老家的茶了。”
*
廖云旌本是在房间里好端端坐着翻相册,忽然就闻见一股清香,他鼻子皱了皱,这茶香里夹杂着花朵的清甜味道,喉咙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股甘味儿。
还是教主的时候,他廖云旌也是个极其讲究的人,沐浴必须要焚香,晨起必须要喝茶,这两大习惯直接导致了他对香和茶的痴迷,甚至为了喝一口好茶,捧着陆羽的茶经按图索骥,周游中原,就连最后,都死在一口茶上。
这会儿,闻见了茶味儿,他便坐不住了,几步推门出去,蹬蹬下楼,就看见廖母和刚刚那个黑小子坐在餐桌前,黑小子正端着白瓷茶盏将第一道茶汤倒到茶盘上,廖云旌走过去。
这时候,那黑小子刚好提壶冲了第二道茶,给到廖母,稍微犹豫了一下,道:“温奶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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