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光惨白如同她的脸色。

医生冷静地等待间隔，护士们相互摇了摇头，已作好接受死亡的准备，方瑶来时已经失去了大量的血液，生存的希望十分渺茫。

他们凝视手术台上的方冉，叹息年轻女人的美好芳华。

时间一秒一秒缓缓过。

医生深呼吸，手拿心脏电击器，进行第三次除颤。

视线停在心电监护仪上，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依旧是平行线，毫无拨动。

医生挎下了肩膀，护士们停下了动作。

方瑶已经不行了。

就当众人准备收尾时，一个实习护士小声说：“等一下。”

大家的目光转到她的身上，实习护士涨红了脸，颤颤地伸出手指，众人的目光往上，平行线极为微弱地产生了变化。

这般情况惊了一地的人，按理说这种情况很少见，一般第三次除颤后没有反应的病人，通常可以作死亡宣布，但方瑶却十分顽强，挺过去了。

他们来不及感叹，迅速展开动作，进行第二次抢救。

第二次抢救过程同样出现了意外情况，医生进行手术时发现方瑶身体里已经死亡的孩子，一团血肉地缩在子宫里，已经形成了人形。

因为汽车的碾压，孩子的身体支离破碎，十分可怖，护士们都不忍心看一眼。

女人都对孩子有别样的情绪，医生取出孩子的尸体后，其中一名护士抽空放了一块白布，掩盖住成形的尸体。

小孩子已经死亡，索性大人的生命安然无恙。

近十个小时过去，医生终于完成了抢救工作，摘下口罩，按灭了手术灯，陆陆续续走出去。

.

浓妆艳抹的女人等在手术室门口，连连打了数个哈欠。

天空渐渐明亮，呈现深蓝色到浅蓝色的过渡变化，空气中的寒意慢慢地消失，微微的暖意流淌。

外面小鸟叽叽喳喳地叫，打破了寂静的黎明。

浓妆女人无聊地玩手机，口中念念叨叨：“怎么那么慢……哎，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警察居然不让我离开，也不知道家人来了后会不会把责任推在我身上。我没车，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黎明的医院安静的不同以往，她哆嗦了一下，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在走廊回响。

浓妆女人往声音的方向看，两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跑过来，前面的女人穿红色大衣，大波浪卷发，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亮闪亮，匆忙的步伐也掩盖不了身上火艳的气质，像个红火的太阳般热烈。

而身后紧跟的女人则是截然不同的风格，鹅蛋脸，绿色花边裙子，长长的黑色直发在奔跑的过程中飘在身后，柔顺优雅。

浓妆女人惊讶地发现她们跑到了自己的面前，呐呐地不知道如何开口，一看人家就是有钱人，她从来没有和有钱人来往的经历。

宁小茹激动地握住女人的手，言语透露紧张：“方冉没事吧？”

随后卓清雅在一旁锊了锊头发，说：“谢谢你救了方冉。”

浓妆女人茫然地点了点头。

经卓清雅的提醒，宁小茹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浓妆女人：“这是谢礼，谢谢你没丢下她。”

浓妆女人也没推脱，收下支票没来得及看，道了别，转身离开。

一晚上没睡，可得好好补眠。她想。

病人的家人已经来了，浓妆女人的任务也算是完成，警察大概不会再找她。

浓妆女人一步三回头往门外走，暗自比较和那两个女人的差别，越比较越心凉，她们长得可真漂亮，她哪里比得上。

浓妆女人砸了砸嘴，边走边看支票，瞥见支票上一串数字，脚一软，差点摔倒在瓷砖地面上。

她往旁边看了看，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地数几个0，得到具体数字后，脑海一空，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

这算是中巨额彩票了吧？

她傻笑地走出门，看到对面走来一个男人，立马鬼鬼祟祟地把支票塞进口袋里，外面太阳已经完全露出，抬头发现，今天的天气真好，空气也非常清新。

晴空万里，天朗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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