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翘到底拗不过祎徴,乖乖地坐了下来。
祎徴轻柔地替怜翘梳理着发丝,用白布轻轻拧干湿润的头发,耐心地做着这一切。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能说给我听吗?”怜翘察觉到祎徴今日的异样。
“朕没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聊聊。”祎徴轻描淡写道。
“那好吧,臣妾陪您聊。”怜翘也不再追问。
“对了,你是几岁入的宫,怜翘是你的本名吗,朕还不知道你姓什么?”祎徴好奇地问道。
“皇上竟然想知道这个?”怜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你快说吧。”祎徴着急地说。
“其实我的事儿没什么可说的,说出来只怕闷坏了您,在奴婢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后来一直被人卖来卖去的,直到八岁入了宫做了宫女就一直到了现在。我的本家姓岑,单名一个玉字,而怜翘这个名字是至如主子当年给取的。”怜翘絮絮地说着。
“哦,怜翘这名字好,挺合适你的。楚楚可怜、人中翘楚。”祎徴喃喃说道。
“我没皇上说得那么好。”怜翘羞怯道。
“朕有一种感觉,在朕身边可贵的东西好像都留不住,待不久,你,会有一天也离开朕吗?”祎徴冷不防地问道。
“不会的。”怜翘回过头,坚定地看着祎徴。
“你不恨朕吗?”祎徴倒是对怜翘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以前恨过,但是以后不会了。”怜翘恳然地回答。
“那你会一直留在朕的身边,不离不弃吗?”祎徴专注地等待着怜翘的回答。
怜翘没有说话,而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祎徴放下了梳子,扳过怜翘的脸,沉沉地吻了下去,而这一次怜翘没有回避,而是主动地迎了上去。祎徴受到了鼓舞,抱起了怜翘,走进了内室。
寿宁宫。
“你今天在皇后那里发现什么异样没有?”太后质问道。
“微臣今天过去了,但皇后似乎对微臣有所防备,对于大皇子的病,微臣尚找不到任何头绪。”李寿年惶恐地说道。
“看来皇后已经有所防备了,她也是个天真的,若哀家要出手,哪里是她能够防备得了的?总之,哀家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把那个幕后黑手给找出来。”太后愤然道。
“老臣明白了。”
“跪安吧。”
李寿年一走,太后发起了脾气:“这个李寿年却是个不中用的,查了半天也没个头绪。翠慈,你那里查出什么来没有?”
“奴婢这里也没有什么结果。”翠慈平静地说道。
“真的?据哀家对你的了解,你做事一贯是雷厉风行,这么多年替哀家办了不少事儿,从来也没出过岔子,怎么眼前这么小的一件事倒把你难住了?”太后犯起了狐疑。
“奴婢也老了,精神能力也不济了,辜负了主子的期望了。”翠慈依旧答得滴水不漏。
“胡说,你跟着哀家这么多年,你是什么脾气秉性哀家还会不知道吗,这次的事你是有意瞒着哀家的吧。”太后加重了语气道。
“奴婢不敢。”翠慈低声道。
“以哀家看,你是胆色过人才是,你都敢违抗主子的命令了,还有什么事不敢的?”太后吼道。
“可大皇子是无辜的,他是皇族的血脉啊!”翠慈恳切地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毒又不是哀家下的?”太后不以为然道。
“可奴婢知道,这次大皇子中毒之事却是正中了您的下怀,之所以您急于追查是谁下的手,只不过想等到东窗事发,借刀杀人罢了。当然对于下毒之人,您也一定不会留下活口的。您现在想的只是这毒下得狠不狠,能不能致命,如果被尚仙解除了怎么办,如何让李寿年助您一臂之力、免除后患。”翠慈大胆地说出了一切。
“好,很好,哀家的心思你捉摸地果然很透,那你就照做好了,这本来就是身为奴婢的本分。”太后依旧气定神闲地说着。
“奴婢不能够。”翠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叫不能够,何时轮到你来违抗哀家了?”太后蹙眉低吼道。
“奴婢不能够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主子,因为奴婢比任何人都深知主子的用心,以往种种都是为了帝位的巩固,多年来的乾净修佛才是您的至善本性呐,舔犊情深、儿孙绕膝怕才是您眼下所愿,奴婢断不能看着您因着一时之气而抱憾终身,也不想您因着此事就与皇上生了嫌隙,做出亲者恨仇者快的事啊!”
太后回想起那日皇帝因皇后中毒而屈求自己相救是的情形,犹记得那一刻祎徴得知皇后无药可救后悲恸而愤恨的神色,让她这个养母也不得不骇然与陌生,他终究有了帝王的霸气与果决,翠慈的话也敲打着自己,初为到底是皇族血脉且稚子无辜,若有闪失也愧对列祖列宗,加之终日礼佛也让自己开始害怕起因果循环来,与其说是修行倒不如说是为求心安罢了。至于皇后尽管自己甚想将其收服管教,但亦不能不顾忌皇帝的感受,祎徴素来认定已亏欠皇后不已,若初为再有变故,只怕皇上此生都将被她钳制而无法释怀了,思虑至此,心下便有了计较:“抽回李寿年叫他莫再插手此事,为儿就交给仙丫头吧,哀家信得过她,你就替哀家放亮眼睛,休得让任何人动哀家的孙儿一下。”
“奴婢定当不负太后嘱托。”崔慈重重地吁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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