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炎……”
“胖子,你干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呀,我只是逃宫,又不是挂了,你的眼神看起来怎么那么像看遗像呀!”
她狠狠把记忆抹去,皱着眉,跳到一边,狐疑地瞅着他。
清央羽一愣,恢复原来笑眯眯地模样,一个爆栗狠狠敲在她脑门。
“没,你哪有遗像漂亮,……就是觉得你最近好像又胖了点,这样发展下去,你迟早会和我一样很有福气的。不错不错,很有潜力呀……”
他笑眯眯,飘然离去。
费妍伸手拈起一枚糕点,往嘴里一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福气是什么意思,当时脸就黑了下来——
“清央羽,你才有长得十分有福呢!”
她高拔的嗓音,回荡在房间的上空,久久不绝。
天凉疏幕,寂寞残月。
早已是秋风萧瑟的季节,风陵南却着单衣,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房顶,他长发未束,白衣胜雪,清润的眸中带着分难掩的痛楚。
“残星几点夜阑珊,冷月无辉上云间。
我欲乘风风已湮,兰舟独倚桂门前。
人语从来离愁苦,不知最苦相思难。
与君已隔千万重,动如商参不相见。
浊酒涩,清酒澈。
一盏换过又一盏,今宵月逐昨宵寒。
一夜夜,浮华倦。”
这三天来,他找遍了整个青城,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她。
她在怪他杀了宫千九吗?
他以为,只要这些天避过不见,再相见时,等回到白玉城,绛儿也会忘记青城中的种种,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走得这么洒脱,无一丝眷恋。
他心口一阵阵地抽痛,从怀中掏出沾血的藤鞭,少女惊惶骇然的尖叫犹在耳边,风陵南的指尖,从藤鞭上的刺上抚摸而下。
那些尖锐的刺,轻易地刺破了他的指尖,殷红的鲜血一滴滴顺着藤鞭上的刺,浸透入鞭中,与少女早已干涸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风陵南猛地握紧手心的藤鞭放在心口处,清凉的眸底浮上了一层浅浅的流光。
“绛儿……”
冷月破云而出,在整个城主府扬起了一阵清尘,犹如晨曦流光飞舞。
酒尽,缸空。
风陵南猛地将酒缸往地下一摔,哐当一声脆响,空缸落地,砸碎成一个个尖锐的碎渣。
那么大个响动,惊动了路过的家丁们。
“那屋顶上坐着的,是风陵大人吧。”
“风陵大人最近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一天不找到夏侯娘娘,谁的心情好得起来!”
忽然,家丁们发出一声惊惶的尖叫。
“谁!谁在那里?”
明晃晃的灯笼发出一耀一耀的光芒,畏缩在角落处的,是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瘦弱孩子,“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小脸黑乎乎的一团,看上去说不出的单薄。
当灯笼的光芒照亮在“他”的脸上时,看清这团黑乎乎的影子时,家丁们这才安下心,停止了惊惶的叫声。
只一瞬,他们立刻暴怒起来。
“混账,没见着大伙儿都忙成一团吗?你不呆在柴房里,乱跑什么!让小夫人看见,你不要命了吗?”
“对……对不起……”
那孩子被吓住了,结结巴巴地挥舞着小手,试图为自己辩解,在提到小夫人时,“他”的脸上露害怕的神色,身子忍不住往角落里蜷缩成一小团。
可是家丁们好容易找到个可以任由他们欺负的人儿,才不管“他”有多害怕,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装神弄鬼!我凑死你这小杂种!”
他的行为带动了同伴们,所有人都被云皇杜子腾的喜怒无常压抑了那么长时间,如今有了这么个发泄的口子,立刻你一拳,我一脚朝“他”身上招呼过去,口里骂骂咧咧地,极尽一切地羞辱着“他”。
“小杂种,敢在这儿吓唬你大爷,活腻了是不是!”
“打!打死‘他’!”
一下下的闷响,仿佛地上的孩子是一个麻袋一般。
小家伙默默地护住头,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意,连个大声也不敢出,只是一声不响地任由他们施暴,身体上的疼痛仿佛已经麻木。
“他”只是忍不住低声呻吟,呢喃着……
“娘……娘亲……”
孩子娇稚的声音没有让家丁们平顺心中的恶魔,反而激发了他们更多的暴戾行为,不知道谁忽然兴起,一把拧起“他”的耳朵,狠狠辱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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