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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杭景风心里陡然一紧,丢开书急忙赶了出去,古朴的瓷盆破碎,罕见的五色泥散落一地,心猛地一抽,清理四周破碎的瓷片,小心翼翼的将幽谷墨兰捧出来,季婉容见状赶紧拿来一个空瓷盆,尽量将五色泥拾起装回瓷盆内,杭景风一心挂念兰花,不去看季婉容,伸手拿过瓷片,小心翼翼将它移栽进去,待根须皆没,长长吁了一口气。
放置好瓷盆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厉色,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博才立马蹿了出来指着季婉容道,“都是她,是她将兰花绊倒砸碎的,先生您快惩罚她,最好将她赶出书庐。”
“才不是!先生别信他们的话,是他们使坏硬生生把容儿推过去绊到的。”文彦听了季博才颠倒黑白的话火气愈烈,蹿了出来一把推开季博才,连踢带打的赶了回去,嘴里还振振有词,“让你污蔑容儿,让你欺负容儿!真以为我们大房没人怕你不成?”
季博才心存怒意却惧于季文彦的余威,不敢反手,只一面躲避一面哀嚎,直唤季文彦要杀人,先生救他,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嘈杂的叫喊声闹得人头疼。
“都给我住手!”杭景风的话分不清喜怒,语调沉沉不威自怒,硬是生生止住了季文彦的手,悻悻走到婉容跟前,嘴巴高高撅起,满脸不悦。
“婉容你说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婉容神韵微转,缓缓道,“先生,无论因果如何这瓷盆终究是被婉容撞落的,婉容愿意一力承当。”
“一力承当?”杭景风无意重复季婉容的话,略带威胁的问道,“你可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你一个小丫头能承担得起?若有冤情但说无妨,若与你无关,先生不会苛责于你的。”
季婉容低着头,稚嫩的声音在书庐里响起,声音虽小,但每个字清晰可闻,掷地有声,“错了便要承担,这与年纪无关,便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听闻杭景风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说得好!”环顾四周,冷清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容,“今天这事到此为止,看婉容的面子上我不再追究。”
目光陡然凌厉,温润的脸庞染上一抹厉色,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可这事绝不允许有第二次,要是被我发现立刻逐出书庐,绝不留情。”说罢甩手转身,朝里屋走去。
季博才与贾道德面面相觑,心里颤了颤,赶忙随了上去生怕被杭景风瞧出端倪,他们虽不学无术但也没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对于家中的长辈他们是惧的,对于薄怒的先生亦是惧的。
杭景风牵住她的的小手,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也许是察觉到什么,杭景风停下脚步回头瞧了一眼,心里陡然一惊,连忙拉过季婉容的手,白皙细嫩的手豁开一道半寸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季婉容低着头死死咬着唇,一脸倔强,不肯呻吟半分。
看了季婉容一眼,颇有几分无奈,冷冷吩咐道,“文彦去打些清水来。”季文彦忧心婉容小跑过去打了桶水来,想上前安慰受伤的妹妹,又怕打扰到替妹妹疗伤的先生。
杭景风蹲下身子细心( + )的将伤口的泥土碎瓷片一一挑出,帕子浸湿轻轻擦拭伤口,季婉容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帕子一如其人,素净雅致,只在一角浅浅绣了一朵空谷幽兰,帕子一点点被泥土血渍侵染,面目全非,杭景风却一点都不在乎,感觉到季婉容身子因疼痛微微的颤抖,心疼了……
清理妥当,涂上青碧色药膏,用另一条干净的帕子包裹住,轻轻的系了个结,待一切做好紧皱的眉头缓了下来,语气有些责怪,“怎么这么不小心。”
季婉容收回手,咧嘴笑道,“刚刚心系兰花没觉得,先生不必忧心,您看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毫不在意摆了摆包裹得严实的小手。
“兰花再珍贵也敌不过活生生的人,下次可不许了。”杭景风板着脸一副严肃的表情。
“是是是!”赶忙点头,生怕杭景风再出言训斥似的,出言保证,“先生放心,婉容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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