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延住的地方是在这个城市郊区,虽然离市中心比较近,然而两地的贫富差距却是天壤之别。
就像一个乌发飘飘的美女和一个尼姑待在一起时的样子,彼此的差异显而易见。
可是朱昊延觉得唯一方便的地方就是他可以很轻松地到市里,那费不了他多大的力气。
最近他在这个城里找了份工作,两个多月了,朱昊延也攒了点钱。
他笑了笑,想到自己有了点钱后朱昊延面上的表情被另一种方式取代。
仿佛是一面镜子,只是在那镜子里朱昊延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看到的只是自己那近乎抽象的脸。
“你在做些什么?”有个人问着朱昊延,朱昊延没说话。
在无数奔跑的孤独里忘记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存在。
光已经不是很清楚。
谁会在乎光的影子,那些在背对光影的陆离中分崩离析。
有些人会遗忘自己,然而大部分人会在灼热的灰白中迷失自己。
那些想到自己的人忘记了一切。
没有人在乎一些细节,于是只好在细节里死亡。
“这个星期省下了五百块钱,加上先前的六百块可以一起给家里妹妹送过去。”
想到这里朱昊延很开心,他心里跟含了蜜糖一样。
那种来自内心的骄傲如同坚实的壁垒,让他得到了无比的慰藉,是对自己最好的肯定。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些东西像是水一样被破落的时辰代替,在灰暗的世界里沉没于悲哀。
“你在说什么?”隔着墙的人好像听到了被拒绝的沉重,那份难以释怀的破裂。
另外最近的时日也让朱昊延很难接受。
不止是他知道的事情,甚至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看到了一种光,那份细密的存在。
对,又是光,谁会在乎光呢?是同样的话语。
朱昊延已然忘记了那些事情。
他今天没有吃饭,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
其实他原先开始的时候确实很忙。然而后来他有时间了,只是他却吃不饭了。
他有点难过,朱昊延整个人都因此觉得很不舒服。
虽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极其明显,然而朱昊延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因为不知道要表现给谁看。
没有人会在意的。
隔着黑色的窗户,仿佛看见了天明时的空洞。
朱昊延已经忘记了那些时光里的故事,他好不容易才请的假,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会因此失去很多接单的机会,只是他无可奈何,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处理。
他是租住在一个狭窄的楼里,里面的光线很暗淡,外面天色还没完全暗里面就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要是有钱租个大房子就好了。”想到这里朱昊延内心开心了不少,只是模棱两可的轻松
但瞬间他的轻松感就稀释了,变得似有若无了,他意识到自己是想多了。
朱昊延在床上翻了个身,让自己的面孔朝向了靠墙的内侧,他分明看到了墙上掺杂着斑驳痕迹的灰绿色,某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感觉滋生着密布满了他的心头。
窗户外面好像出现了浅显的光,那光晕同样似有若无。
在朱昊延目之所及的地方,他好像看到了某种隐约可见的东西,它们在晃动的瞬间接近消失,好像又在某个时刻重新觉醒了一样。
“喂,那边高墙上的人,你给我下来,不要待在那里了!你在那干嘛,等着坠落呢!”
隔着不远的距离朱昊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搞不清楚那说话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他的手在颤抖着。
仿佛有那么没留神的一瞬间,有东西从心底某个地方涌了出来,接着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成了沉重的灰暗。
朱昊延撇过了脸看去,看到了一个人被半根绳子悬挂在了高楼的半空上。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那个人是在打扫着高处的玻璃。
朱昊延皱了皱自己眉头,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丝不易被觉察到的痕迹,像是汗水一样,他自己动手抹了抹,最终还是确定了是汗渍。
他是被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那个人说话确实给他吓得不轻,朱昊延自然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可为什么他的内心好像又把对方的话当真了。
这个时候朱昊延就很奇怪自己的这种状态和感受了,像是他心知肚明的一种恍惚。
他走到了阳台前,隔着一扇窗户他看到了对面,朱昊延所处的地方是有很大落地窗的,就像某个世界里被撕开的一道缺口,然后里面填充进各种东西,包括细丝密结蛛网一样望不到边的孤独。
天是明亮的,可那种孤独犹若只如初见,它们把所有深渊里的罪恶都给激发了出来。
这时候,朱昊延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隔着一段房间的距离,他走了过去。
“喂,是哪位?”朱昊延问电话里面。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低闷的声音,朱昊延这时候明白过来,是送外卖的。
“你的外卖吗?就快到了,待会儿你收一下。”
听着电话那头外卖的声音,朱昊延竟然在瞬间觉得有某种亲切的感觉,可是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没有人会对一个陌生人有确切的感情,所以那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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