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皇后才抬起头来,脸上神色如常,唤了小桃出来,“你去请薛公公来凤淑宫一趟。”
小桃刚要走,皇后又制止道:“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娘娘。”小桃一脸担忧。
“下去。”皇后厉声冷喝,随后一脸颓然地仰倒在椅子上,右手掩盖住双眼,任由细密的水渍顺着指缝滑落下来。
不怪乎皇后情绪失控,她安置在东宫的暗桩被太子清理而空,同时还有人暗自接触当年帮她接生的婆子。若非她还安下了一个暗桩,关于这些她连一点消息都不会得到。
到底是谁在查当年的事情。
最有可能的人是太子,但是太子怎会想到查这些,一定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一想到此,皇后的心都快要被焦灼了,如果谢玄得知了太子的真实身世,一定会气得杀了太子。
对于武帝的为人,皇后娘娘最是清楚不过。她当年得知他是为了父亲的军权才会娶自己时,一时激愤地想要出府回北周,谢玄一得知,就不顾意愿地将她囚在后院,寸步不得出王府。若非当时桓戎前来,谢玄不想授人以柄,一定会囚她到认服为止。
哪怕时隔多年,刘敏慧一想到那段时间的难熬,对于谢玄就生出一种无法控制的恨意。
可能当年,她也就是凭着这一股恨意才会做出有失妇道的事,迷晕了桓戎,从而在后来生下了谢继安,一个并非谢家子孙的嫡子。
“呵呵……”皇后低声大笑,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没有做错,她的儿子最终会登上九五至尊的皇位,当他垂垂老矣,她会凑到他耳边亲自告诉他,谢继安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光是想象,皇后都能感受到无尽的快意。
但是这些的前提是,太子能够平安地登上皇位。
笑声突然停了下来,皇后的脸上平静得如同深沉的深潭,她重新执笔,眼中满是疯狂之色,信纸上书:阿兄桓戎亲启……
她要告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奋笔疾书,一封信就这么写完。
但信写完了,传送却是一个问题。
皇后面庞紧绷,最后想到十多年前,她进宫前,桓戎宠溺地对她说,小敏以后若是想阿兄,可以将信将由冷宫的姚公公,他会帮忙将信送给阿兄。
那时的她心如死水,看谁都觉得可恨之极,自然接连十多年都未曾想到这一茬,只不过都十多年了,那个姚公公可还在冷宫,皇后不敢确定,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还是乔装了一下,然后独自去了冷宫。
太子殿下可不知道,因为他的查探,惊动了皇后,从而使得皇后孤注一掷地打算联合端王拥立他称帝了。他现在正率领着雁北关将士前往羌西呢。
陇海天可能真的感受到了请和的诚意,连驻守边境的人手都松散了不少,许昶泉带队先行潜伏解决了最外围的人,才发信号让大队前进。
而此时谢继宣已到达蒙西大寨得了陇海天的热情款待。
随行的肖若水一脸恨色地看着同在宴会上的那名副将,眼神都能杀死人。
陇海天一看见,就问了出来。
肖若水一脸恨意地指着那名左拥右抱的副将,“久闻羌西族的勇士个个神勇无比,既然如此,本姑娘倒想讨教一二,不论生死。”
谢继宣脸色淡笑,摇曳着手中佳良,看着一脸皱眉的陇海天道:“既然女人都开口了,陇大寨主不妨也当看场好戏。”
戏是好戏,只不过若是生死不论,陇海天可不怎么想答应,“切磋倒是可以,不过点到即止便可,姑娘可否同意?”
她这是被小瞧了?
肖若水“呸”了一声,挑衅地道:“难不成堂堂羌西的一名副将还怕被我一个小女子给杀了?”
她话音刚落,那名左拥右抱的副将就站了起来,双眼色眯眯地逡巡扫过肖若水全身上下,嗓音粗哑,“既然生死不论,若本大爷赢了,就娶你进房里好好疼爱疼爱。”
听到这话,一旁有人打趣,“你还娶,吃得消吗?”
周围人声戏谑,肖若水却仿若未闻。
陇海天倒了碗酒,大口喝下,算是默认下这次比试。
厅中被空了出来,给两人比试之用。
两人各持武器开始攻击,肖若水到底是一介女子,身形与体力并不占有优势,但好在脑袋灵活,与那名副将勉强打个平手,但若是时间一长,就对肖若水不利了。
陇海天看得分明,将头转向一旁毫不在意的谢继宣,笑道:“三皇子千里迢迢来此都要带上的女人,若是赏给了本寨主的部下,三皇子不会动怒吧。”
谢继宣动作潇洒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淡淡而笑,“只要他有本事。”
话语虽然简短,却是表明了态度,陇海天哈哈一笑,就继续欣赏厅中两人的比试。
正在此时,一个羌西士兵面色大变地冲了进来,“寨,寨主,湘国的士兵攻过来了。”
什么?!!
不止陇海天脸色大变,谢继宣端着酒的手都一抖,几滴酒水溅洒在了他纯白的衣衫上,看不出痕迹。
谢继宣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都枉费他那颗精明的脑袋了,根本不等陇海天反应过来,端起酒杯就打在正与肖若水缠斗的副将手上,随后一个飞跃而起,捞过肖若水就准备冲出去。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肖若水反抗,挣脱了谢继宣的桎梏,而陇海天也反应过来,勃然大怒,“给我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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