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阿爹显灵了?
夏下忙转身去看夏老头的尸首,才发觉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手上撑着一柄油纸伞,由于下雨的关系,他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只觉得那人好似被层白雾包裹着,只余下一个朦胧的身形。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夏下后退了一小步,这荒郊野外的,难不成真遇见什么精怪鬼怪了?
云怀答道:“我是从附近路过的修士,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法术罢了,可要我再施法帮你挖坑?”
“不必了,我自己挖就行。”夏下果断拒绝了,阿爹的墓穴当然要由他亲手挖才行。他继续铲开泥土,好在雨水让原本干燥的泥土变得湿润,挖起来也容易一些。
他好不容易挖开一个足够大的土坑来,然后将他阿爹的尸身小心翼翼放入墓穴之中。
“阿爹,等我有钱了,一定会多烧些纸钱给你,我会把那本书拿回来的,阿爹你保佑我!”夏下向躺在墓穴里的夏老头磕了三个响头,徒手将泥土推进墓穴里,掩埋起来。
将墓穴完全掩盖后,他才转过身来正视云怀,嘴唇一张一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我两人有缘,你可有未了的心愿,我可助你达成。”
“……”听到云怀的话,夏下蓦然捏紧了双拳,复又松开。“家父生前写有一本杂记,里面记载了他毕生的心血,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将杂记上的机关术发扬光大,而如今被人所躲,我身单力薄无法拿回,若是先生能帮我拿回杂记,我夏下愿做牛做马,来报答先生的大恩大德!”
“好。”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很快放晴,半空中挂着一道彩虹,野外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还有青草和花香。
不少铺子重新开门,摆出摊位来。
千奇坊的现任老板夏上吃力地搬开一道道木板,看见门外站着个人,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还嫌上次被我相公教训的不够吗?快走快走!”
夏下冷着一张脸,说道:“夏上你把阿爹的杂记给我,其他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而且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们。”
夏上原本也想把这杂记给夏下的,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她本身对这机关术就不怎么感兴趣,杂记上的内容大多看不懂。以前也是为了讨好夏老头才勉强自己去学的,目前从夏老头那得来的财产已经够她过下半辈子了,她也不想对夏下做的太绝,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不过她的想法被她那个相公薛三给阻止了。
薛三叮嘱她,这本杂记万万不能让夏下拿走,他们在店铺就是靠卖夏老头改良过的工具才能开起来,若是夏下将那本杂记上的东西都学会了,到时他再开个店铺回来抢他们的生意,他们两个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夏上转身进屋拿出一把扫帚,冲夏下吼道:“那是阿爹给我的,不是你的东西,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阿爹已经去世了,”夏下直直地看着夏上,“你若还有良心,就去给阿爹的坟头上柱香罢!”说完这句话夏下就离开了。
阿爹去世了?!夏上一时有些恍惚。
夏老头在被她赶出家门时的确已经病得半死不活了,要走也是迟早的事,早些走起码还能少受点苦。夏上自知做了亏心事,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做别人说不定会做出比自己更狠的是,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店铺打烊后,夏上收拾了一下便回家做饭去了。
“夫人,你在发什么呆呢?”薛三从外面花天酒地回家,染了一身的酒气,头上戴着的牡丹花还没来得急摘下,醉醺醺地坐到桌上准备吃饭,刚尝了个菜就觉得咸了,正想训斥他夫人,却看见夏上一直拨弄着碗里的饭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什么,”夏上摇摇头,“夫君,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
“菜太咸了!连这么几个家常菜都炒不好,你平常都是怎么持家的?”薛三嫌弃地扔下了筷子。
“夫君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我明天去向隔壁王大娘讨教,”夏上好声好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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