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离迷茫地趴在沙发上,朝厨房的位置看了两眼,三秒后,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收回了视线,眼珠子开始咕噜咕噜打转。
翻过了身,看到沙发旁边放着的粉色婴儿车,陆离愣了好久,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咳咳咳~~~”地笑了几声,陆离抛下手里的玩具,开始手脚并用往那个方向爬,柔软的沙发随着他重量的转移而凹陷,就像一颗雪白的奶油球,在软软面包上滚啊滚,滚啊滚。
爬到沙发的边角上,旁边就是比沙发稍微低那么一些些的婴儿车,陆离趴在沙发上,探头朝里面望了一眼,婴儿车的小女孩闭着眼睛,睡得一脸安稳,手紧紧地抓着毯子的一角。
陆离咳咳咳地笑出了声,就像看到了一个甚是好玩的玩具,小手轻轻一扯,拉开了毯子。小女孩的手,还没有什么力气,毯子被他一扯就扯掉了,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打扰,小女孩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眼珠子骨溜溜地转,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大脑袋,手里空空的,嘴一瘪,忍不住要哭。
见状,即使只有一岁的陆离也有点慌,小手用力地向前伸,小女孩见状,轻轻地用手握住他的一根手指,眨了眨眼睛,还没有流出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闭上眼睛,再次安稳地带着笑意睡去。
陆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表情很迷茫,却没有缩回手指,就这么任她握着,仿佛是一个想玩玩具,却反被玩具夹住了手指的小孩,迷茫却又不敢告诉家长。
易子悠的牛奶,倒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当她拿着奶瓶和顾梓修一起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场景。不过一周岁的小男孩,趴在沙发边边上,尽力把手指往前伸,胖乎乎的小脸上有种慷慨赴义的悲壮感,而婴儿车里的小女孩则安稳地睡着,小手紧紧地抓着男孩的一根手指。
“小心。”易子悠轻呼了一声,赶忙奔过去,抱住因为在太边边上,而很容易摔下去的小陆离。
“昂……”小陆离发出了一声莫名的轻呼,身子在她怀里不住地扭动,表情很不开心。
顾梓修低头看了眼因为失去了手心的温暖而醒来,开始哇哇大哭的顾念悠,伸手将自己的手指伸进她的小手里,却还是无法阻止她如雷的哭声,顾梓修尴尬地收回手指,无奈地轻笑出声,搂着易子悠的肩膀哀叹道:“这算不算宿命?”
易子悠看了眼怀里还在挣扎的小陆离,也是忍不住轻笑,明明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感觉冥冥中已经认定了彼此呢?
一周后,陆以鸣和黎若筠回到了国内,一下飞机,两人便赶到了顾家,看到一周不见,又长了许多的儿子,黎若筠心满意足地道了句感谢。
“我就知道你会把我儿子照顾得很好!看这白白胖胖的,太讨人喜爱了!”
顾梓修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愤愤地说到:“不久后我们也要去旅行,念悠就托你们照顾了。”
黎若筠本能反问:“为什么不托叔叔阿姨照顾?”
顾梓修深呼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回问:“这也是我一直好奇的问题,你们!为什么不托父母照顾?”
黎若筠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泰然自若地回道:“那是因为我们没和我爸妈住一起,而且我妈是女强人,不懂带小孩,我小时候也是奶妈带大的。况且长辈的育儿理念,我无法赞同,对孩子有求必应、过分宠爱,我就是这么长大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和我一样。”
“对对对!”陆以鸣不能更赞同地点了点头,指着黎若筠对顾梓修控诉道:“你看看她,就应该知道为什么不能托她父母照顾小孩了吧,家里有一个女魔头就算了,要是再来一个大魔王,我还不如去跳黄浦江算了。”
“呸!”黎若筠不屑地啐了一句。
顾梓修愤愤地喝了口茶,无以言说的郁闷。易子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黎若筠,想到陆以鸣时不时对她恨得牙痒痒而又斗不过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想:还是托妈照顾吧……至少她教育出了个顾梓修呢。女儿要是这么强悍,她这当妈的也是hold不住。
于是久而久之,顾家,就似乎成了陆离的专属托儿所。直到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黎若筠和陆以鸣过了新婚的那段腻歪期,开始走向平淡,而黎若筠经过这么些年的观察和实践,也算掌握了育儿的技能,于是,可怜的小陆离才算渐渐减少了光临顾家的频率。
但是这之后,顾念悠不高兴了,天天吵着闹着要陆离哥哥来,又吵着闹着要到陆离哥哥家去。易子悠没办法,只能时不时地把顾念悠往陆以鸣家塞,顾梓修倒是挺开心,他始终坚信着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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