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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司的队伍中,一辆宽大的车轿摇摇晃晃的行进着。在车轿之中,两个年轻的小太监盘腿坐在摆在车轿一侧的小巧矮桌旁。两人手中拿着两只炭笔在摊在面前的账目上停停写写。就在他们俩的对面,勇卫营后勤司坐营内臣,粮饷局主管太监,武略中郎将谭恩正靠在箱壁上打着呼噜睡的正香。
出京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却将谭恩累的够呛。原本那张白净饱满的脸盘,肉眼可见的发黄消瘦。而身上那套随时都干净平整的袍服现在也已布满了褶子,尤其是那双扔在轿厢门口处的官靴不仅落满了灰土,在靴子边上甚至还挂着一丝牛马的粪便污迹。
如果是宫中的熟人,看到谭恩现在的这个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要知道原先在宫中,谭恩谭太监可是有名的爱干净,甚至都可以说有着一丝的洁癖。那时候,伺候这些有职位太监的小火者们,最怕的就是被分到谭恩那里。因为只要谭恩屋中的家具事物有一丝灰尘,谭恩都会发脾气,他们就会受到责罚。
最近这段时间,谭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尤其是得了那个天字第一号的太监中郎将之后,就好像有一团火在胸膛之中可劲烧着,烫的人坐立不安。有时候谭恩自己都奇怪,自己这是魔怔了?一个小小的从六品中郎将就能将见过世面的自己迷住了?拿住了?每当想到这的时候,谭恩都会自嘲的笑一笑,笑自己真是眼皮子浅啊。可是,当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一切问题的答案就会偷偷的浮现在他心底最隐私的那个角落中。
一切的原因,不过只是为了一句话,崇祯皇帝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谭恩啊,别贪别懒好好干。干好了,想要什么朕就赏你什么。’这一句话,就像一段魔咒似的印在谭恩的心底深处。而每次当这段话出现之后,紧跟这的便是那双美的让人心悸,却充满悲伤的眼睛。
谭恩不敢去想皇帝的这句话最后能不能实现。但是,他却将它当成一个机会,一个他唯一可以为之努力的机会,他愿意为这个虚无缥缈的机会去搏命。
在出京的前夕,谭恩再次得到了皇帝的密旨。皇帝要求他详细的记录在这段行军的过程中,后勤补给所遇到的所有问题,并且要按照重要程度分门别类的记录归档。在开始的这几天,作为人员最驳杂,事情最琐碎的后勤司粮饷局主管,谭恩忙的几乎脚不沾地,每天最多也就睡上一两个时辰。好在到了今日,千头万绪的事情总算让谭恩理出了大概头绪。行军中那些容易出现的常规事项,也都分别交代给了几名手下。所以到了此刻,谭恩终于能躲进了粮饷局的账目车轿中补补这些天缺失的觉。
就在谭恩睡得正香的时候,车轿的门被人轻轻的叩响。坐在车厢门口的那两名粮饷局的小太监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小心的向门口挪了挪身子,将轿厢的门开了一个小缝,觑着眼睛向外看去。就见一名身穿把总服饰,挂着昭信校尉军衔的军官,正一头汗水的坐在车辕上。
小太监将门缝略略的开的大了一些,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事?”
那个军官苦着脸笑了笑说道:“小刘公公,末将有要事要回禀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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